隻見,屋裏兩人,燭火影子。
一人,正坐在桌子旁,手裏拿著當朝風流畫家,伯虎的隱居山間圖的扇子,輕輕搖晃,燭火蕩漾。
“唉,興許這就是人生,喜歡我的和我喜歡的,當時也還年少,現在再問也是在自討無趣”
“這又從何談起?”
對麵的一位正舉著茶,微微一頓首。
“記得,還是少年時代,在書院讀書時,盡是所謂富貴之人子女,經人引薦,我從老家,入這大都學習,不敢忘家母勞苦,所以一心學業,奈何癡愚,不是可造之材。”
“弟,不必自言癡愚,世間誰不是處於混沌之內,規矩皆為定數?不敢多言罷了。為何要從兒時談起?”
扇子輕輕在他手裏摩挲起來,隱隱能看到是佳記扇子鋪的字樣,原來是揚州城名家。
他繼續講到
“少年時的多情,是如夢如幻,難辨真假,沉溺於這種感覺裏,但就是不清楚原因,是一種陽光的味道,虛幻但肯定存在。”
“哦,陽光的味道,可是哪一位少女讓你心裏有了這種懷念和感覺?會很美好嗎?”
手裏的扇子一鬆,他皺起了眉毛,細細一想道
“談不上,美好。這並不矛盾,因為惡意和中傷是小孩子最愛玩的遊戲。我記得,當時很喜歡她,她的衣襟和俏臉都如同白色的雲,陽光照在上麵都金燦燦的,絨毛也輕輕浮動,但是我膽小且自卑,不敢表達喜歡。”
“後來我知道,從愛到恨的過程是很簡單的,人是卑劣的動物,得不到的總會抱有惡意的想象。一單有些風吹草動,便會感覺滿目瘡痍了。”
“這又從何談起?”他抿了口茶道。
“當時我很自卑,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卑的和自大的,自卑和自大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自大對我來說是自卑的護身符,一種應激反應罷了。我不過像可憐的蟲子一樣,卑劣和弱小,但想看到一些陽光,但還是看到背後的影子。毫不留情的,留下了醜陋的印記。”
“難道是因為別人說了些什麼?”
扇子輕輕舉起,拍了拍手臂,他看著紅色的燭光,眼睛輕輕閉上,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遲疑了一會他才說道
“其實當時也不清楚,什麼風言風語,有人告訴我這個姑娘背地裏說我,醜陋還貧窮而且肥的像小豬,你可能不清楚一個小孩,第一次喜歡一個可愛的姑娘,聽到這些話的感覺。不敢問,也不好說什麼喜歡了,自從疏遠便存在心裏了,是的,這種愛是持續的,詆毀就是一把刀,插在了心裏,緣分就自動分崩離析了”
“朋友,我理解你的感受。這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但也不壞,人生充滿了這種殘垣斷壁,真實的沒有那麼好看,也許也還不是那麼糟糕”。。
他輕輕的放下茶杯,看著外麵暗暗的天空。
“我知道,我的記憶不好,這是件好事,我隻記得,喜歡上一個姑娘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但愛上和相愛是機緣巧合有緣有份的事。況且年少,喜歡的都很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