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提羅裙,裙擺上的白梅清幽,行走間裙擺飛揚的弧度吸引人的注意。跟在她身後的宮女快步跟上。平日裏的雪妃,總是弱柳扶風。這會兒居然虎虎生風。
在殿門前,她停住了腳步。低頭看著那門檻,心開始劇烈地跳動。
抬手按著心口。隻覺得這一步踏出去,就沒有退路。陡然之間她整個人晃蕩了一下。身側的宮女伸出了手。“娘娘,沒事吧?”
“隻是一陣頭暈,你下去給我端一份燕窩。”她說著收拾了一下心情,抬起了腳。此時的大殿內多了一個人。華妃依靠在禦座邊上,端著碗盞揀葡萄吃。一身嬌紅,慵懶地眯著眼。
封帝甚是為難,開口要華妃離去。華妃卻隻是說,雪妃妹妹請她來的。封帝一聽便不再說什麼了。挑眉看著雪。雪依舊是麵無表情。低頭把玩著手中的劍。“雪大人,你一個人來的?傾月沒來?”
提到傾月,雪才微微抬起了頭。華妃歎了口氣,“陛下明兒個召傾月來宮裏吧。許久沒見了。這丫頭也真狠心,也不來看看。哲兒都說想她了。”
“你要見,自己召她就得了。朕可沒有要見她。”封帝說著站起了身,酒勁未散,走路一搖三晃。眼看著他就要跌倒,華妃跑上前來將他摟住。手上的葡萄灑了一地。
封帝一腳踩上了葡萄,葡萄汁濺起,髒了他的靴子。內侍撲上前來整理。
“陛下,去換雙靴子吧。”
“也好——”那被踩碎的葡萄,讓人作惡。華妃攙著封帝繞過禦座,往後殿走去。雪妃進殿的時候,隻看見了一個人影。那飄渺的燭光中,他孑然獨立。長袖鳳舞,手中的劍仿佛和他融為了一體。他已經開始在舞了,可是她並沒有看見觀眾。那飛揚的人兒,幾乎看得見那純透的靈魂。舞著,像蝴蝶飛舞,舞著,像是一個戰士金戈鐵馬。
雪旋身,看見了門口的她。收劍回鞘,定定站在那裏。
“你的舞,真美!”可以讓人失去了魂魄,不可自拔。雪沉默望著她。雪妃尷尬一笑,便也隻是尋了座位坐下。雪看著她,一身的白衣。見她幾次,都是一身的白衣飄袂,就算是有花飾也是用白絲線繡的。再看她的手,手中握著的也是一把青銅劍。
青銅劍的重量,能拿住已經費力,更何況是舞起,他果然沒有看錯。
“陛下呢?”隻剩兩人麵對麵,不說話的話,這大殿靜得都能聽見水漏聲了。空曠曠的大殿,回蕩著清幽的水漏聲,在這寂靜的夜,真的很突兀。
“等一下就來了。”
“雪大人,我能問一下,冷大小姐她……近來可好?”
“多謝關心。她很好。”聽著她關心的話語,雪竟是很想笑。不得已低下了頭,白發遮住了他的眼。勾唇笑也不會被發現。
“雪大人學舞多久了?”
“記不清了。”
“這樣的舞姿,若是女子那便是傾國傾城。”雪妃愣住不再說話,眼前的這個男子,就容顏來說也是傾國傾城。她是怎麼了?為了避免尷尬,使境地更加尷尬。
“雪妃便是那絕代佳人。”雪的眼定定望著她,片刻後又轉開了眼。如此相對,他並不想多說什麼。仿佛隻要多看一眼,就忍不住翻白眼。說實話,心狠如傾月,他看著卻隻是憐惜。反而是眼前的人,楚楚可憐卻勾不起他一絲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