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昨兒個東王來的時候,落下了。雖然不過是一把傘。還是讓下人收著了。”冷夫人說著不由得笑了,“說起這傘,還不得不說東王真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這樣的傘,換了誰拿也不覺得如此脫俗……”
回眸看見傾月的眼,冷夫人生生打住。“大小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怎麼可能沒什麼,這傘,她隻在雪妃的宮裏見過。想來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人喜歡這樣的傘。而那梅花的畫法,更是無人可描摹。為何她似乎又察覺了不該察覺的。
雨過後,翠竹清脆欲滴。有浮生半日閑可偷的時候,她喜歡躲在竹林,煮一壺清茶。“雪,我想過了,我想把那件事交給楚玉琮處理。”
“你覺得刺殺很好玩是嗎?隨意就交給他?”
“我隻是希望,楚玉琮不能好好完成任務,那樣我就可以放她一馬。不是嗎?”事實是現在她被人逼到了懸崖上,說到底她並不想染血。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雪,你知道嗎?不是我心狠。她是最多餘的,最沒有威脅的,卻是變數最大的。”傾月端起了茶盞。清茶的香,她享受地閉上了眼。
“你跟冷相要楚玉琮,什麼意思?”
雪至此還是不明白,她為何要這個人。看著他冥思苦想的樣子,傾月忍不住掩嘴笑出了聲。“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懂不懂?”
她不想傻到什麼事都拿自己人去拚,而且這次下手的對象太過尊貴,若是依舊是一樣的手段。個中原委,這朝堂上怕是有一半人都能猜出來是她。
“你倒是學乖了。”雪側過了身,托腮望著她,“傾月,你說今兒個走上你那一身的鮮血,你睜著眼說瞎話,冷相會就這樣算了?”
“自然不會,讓他也去查吧。指不定比我要更快知道是誰那麼恨我。”眼瞼無力地耷拉下來,長長的睫毛垂下,困倦異常。
“傾月,還有件事。你昨天逼著花大人辭官是為何故?”
“他自找的。”說話間還不忘冷哼一聲。等到楚玉琮來冷相的時候,一襲青衣翩翩美少年。傾月不由得笑問,“你扮得道士還真是有模有樣。哪裏學得?”
“隻要用心,就可以看透人心。”
“是嗎?那麼給你一個機會,看著現在的我,告訴我,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楚玉琮看著她纖長的五指在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父親盡忠的少主找他不會有別的事。他隻要知道從今而後眼前的她就是他盡忠的人,就夠了。
“少主的吩咐,萬死不辭。”
“你倒是真知道我要什麼。雪,你幫我告訴他,我要他的命幹什麼用。”傾月笑著,將手中的折扇拋給了雪。雪打開扇子為她扇風,嘴裏不停抱怨,“人家都成了你的侍女了,又要替你說話,又要替你打扇。”
兩人你來我往的調侃著。倒是楚玉琮愣愣望著眼前的兩個人。眼見為真,耳聽為虛。這傳聞中的兩人似乎和眼前的兩人有很大差別。一顰一笑那麼真實那麼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