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很久的黎柘遇終於醒了,他說:“長歡,我會像我哥那般守護你的。”
我目露寒光,瞪著他:“你不是他,你也守護不了他的長歡。”
“長歡,你若恨我,盡可以打我罵我,甚至可以殺了我。”
他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臉邊,可是我卻猶豫了,我下不了手,他又做錯了什麼呢?隻不過是睡了一覺之後,一切都變了。
“長遠說了,他要我與你好好相處。他是那麼好,可是你們還是不喜歡他,可是最後他放不下的竟還是你。”我原以為我的淚在長遠死的時候就已經流幹了,此生在也不會哭了,可是提及長遠時,還是會感覺到撕扯般的疼痛。
我問:“黎柘遇,你說,爬山真的很好玩嗎?”
黎柘遇拍打著自己的臉:“對不起,是我,我不該偷偷拉著你爬山,我不該,是我錯了,我錯了。”
“黎柘遇,你知道嗎?長遠自小伶仃孤苦,他不說,我也知道他心中苦楚,我聽得好幾次他從夢中驚醒,那模樣,與我被趕出家時一模一樣。後來我問爺爺,爺爺也不說,可是我卻能猜個大概。”
我說:“小遇,你隻知道,長遠從小被你父母拋棄,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被拋棄?”
黎柘遇搖搖頭,這一雙茫然的眼睛可真像長遠啊,這本該是屬於長遠的,我的長遠本該長命百歲的。
“是因為,你父母嫌棄他有心髒病,卻不曾想,患病的不是他而是你。”我苦笑,親愛的長遠,竟然在死的時候,還在感覺到虧欠,他還覺得是他搶走了本該屬於黎柘遇的健康。
黎柘遇似乎是受到了打擊,他從來都不知道吧,這個看似明亮美麗的世界,竟然是這般的肮髒。
“那你知道,長遠為什麼呼恰好出車禍嗎?為什麼又恰好將心髒給了你?”
黎柘遇幾乎是吼出來的:“我不想知道。”
看著黎柘遇的反應,我想他也應該猜出了幾分,可是我並不知足,他這般模樣遠不及萬分之一長遠的痛,長遠的煎熬,他越是痛苦,我就越是痛快。
我無視他,繼續說道:“長遠在醫院聽到了你母親與醫生的談話,醫生說你隻有做心髒移植手術才可以保住性命。可是醫生又說醫院現在沒有供體,就算有供體發生排斥反應的幾率也很大,醫生說,最好有一個有血緣的心髒。
醫生說隻有這樣的心髒,你才會有百分之九十的存活率,而長遠竟然會為了這該死的百分之九十策劃了一場完美的自殺。最讓人可恨的是他竟然是與你母親商議,怎樣才可以讓你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心髒。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這麼善良這麼傻的人了吧?你知道嗎?他的車禍設計的有多巧妙,他受傷很重,到醫院沒多長時間就死了。可是車子卻還能修一修就恢複原狀,隻是他再也回不來了。
你說,那麼渴望母愛的他,在與你母親商議時,是該有多傷心,那一刻他的心是不是已經死了。你說,我該如何原諒你?你說,我又該如何與你好好相處?
長遠說你喜歡我,可是他守護了我十年,最後卻甘願為你做嫁衣。可是怎麼辦呢?我不喜歡你,我隻喜歡長遠,此生長遠,此生,是你欠長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