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揚微笑道：“你好像比我還生氣。”
“我……我……”楊筱雅突然想說什麼，但說到一半，失去勇氣，低下頭。
陸飛揚無比詫異，他完全無法想像楊筱雅怎麼可能會說不出話來，他一直覺得就算是國家元首出現在麵前，楊筱雅也會淡定從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楊筱雅，你今天怎麼了？不會發燒了吧？”陸飛揚伸手去摸楊筱雅的額頭，微涼柔滑。
楊筱雅立刻後退一步，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樣子瞪陸飛揚，但是僅僅稍稍露出一點凶的樣子，就裝不下去，恢複平日的冷淡，眼裏有些沮喪。
陸飛揚卻被楊筱雅可愛的舉動逗笑了，說：“走吧，既然是筱雅你討厭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他倒大黴，讓他後悔惹你生氣！”
“嗯。”楊筱雅點點頭。
陸飛揚轉身向前江南酒店正門走去，放慢腳步等楊筱雅，剛走出幾步，就發覺楊筱雅趕上來，然後主動挽著他的右臂，那熟悉的幽香異常清晰。
陸飛揚急忙看向楊筱雅，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完全無法想象楊筱雅會主動挽著自己的胳膊，尤其在大庭廣眾下，一時間，陸飛揚有種置身於夢中的感覺。
陸飛揚再鎮定，被暗戀了十多年的楊筱雅主動挽著手臂，仍然忍不住心中激動，感覺腳底下好像踩著棉花。
楊筱雅低聲說：“其實，當年你被徐啟軍打了以後，我買了藥去你宿舍，但在進宿舍樓前，看到那個叫張靜瑩的女孩一臉焦急地小跑過來，我現在都記得她當時的眼神和額頭上的汗水。我看著她跑進去，在你樓下站了很久，然後走了。”
陸飛揚愣住，心裏百味雜陳，腦子裏一片混亂，腳步不由自主減慢。
楊筱雅挽著陸飛揚的手臂更加用力，低聲說：“回到宿舍後，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死了，然後一直哭，一直哭，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濕了。我、我，反正我從那天開始，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所以特別特別恨徐啟軍。所以，你要狠狠報複他，也算上我的。”
陸飛揚心中無比複雜，心裏有無數話想說，可怎麼也開不了口。
“要是我快跑幾步就好了。”楊筱雅的聲音很低，話裏的悔意淡淡的，卻那麼悠長，仿佛怎麼都剪不斷，理不清。
陸飛揚好像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不由自主想到，如果那一天楊筱雅先到，或許一切都會改變。
但是，沒有如果。
第一眼看到楊筱雅的時候，陸飛揚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靠近楊筱雅，在他眼中，楊筱雅是站在天邊雲朵上的仙女，那麼美麗，那麼耀眼，但永遠觸摸不到。
陸飛揚的心底，一直有楊筱雅的影子，但在更深的心中，卻有一扇大門，把楊筱雅的影子擋在外麵。
現在，那扇已經鏽住的大門，露出一絲縫隙，沒有如果，但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