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珠,做夏先生的秘書助理已經兩年,戴上寬邊眼睛,把頭發整齊地梳理好,跟平常一樣提前半個小時進了辦公室。先習慣性地把第一秘書JESSY給我的夏先生今天的日程表再複習了一遍,然後送到夏總辦公室。
室內居然有著不尋常的煙味兒,“……夏先生?”
“嗯。”
我看著他修長的影子就站在落地窗前,滿地的煙頭淩亂地鋪在淺色的地毯上,他慢慢回身,深色的眸子裏帶著絲莫名的情緒,他看著我似乎穿透了我的全身,我的脊背一直,心底有絲慌亂,但很快鎮定,我是最沉穩最不為男色所動的朱珠啊,公司裏公認的木頭女。見慣了這樣風情的男子,我雖然有那麼一絲的心動,卻依舊鎮定地迎著他的目光,“夏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安排司機去機場。”他邁開長步抓起隨意丟在沙發上的西裝,“……對了,你有個妹妹?”
“啊?”雖然我自恃冷靜,卻還是被他這句突然的問話嚇到了,“……是,今年十歲了。”
“那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機場吧。”
“是!”我沒有問為什麼,麵對老板最不需要問的就是為什麼。
不管我是如何鎮靜,當我在機場看到那個精致的女娃兒的時候,還是呆愣了三秒,僅三秒,我立馬恢複了一貫的冷靜,笑著迎向那女孩子,並對跟在女孩子身邊冷著一張大便臉的夏寧四少爺送了一個正常的招呼表情。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很亮,拽住四少夏寧的手看著我甜甜地就笑了,“我是陳曦,姐姐你的頭發好黑,很漂亮。”
嘴巴好甜的小姑娘,我盤著的一頭黑發都能被她當成優點誇獎了,“陳小姐,我叫朱珠,謝謝你的誇獎。”我自然地想摸摸她的頭,她真的跟我們家那調皮搗蛋的妹妹完全不在一個地平線上,不過這個想法依舊隻維持了三秒。
“你是夏安?”陳曦的大眼睛一轉,立馬轉到臉色極為複雜的夏先生身上,“我爸爸說你不是好人。”
我的手一抖,夏家新一代掌門人夏安,鑽鑽石的黃金單身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誰敢這樣跟他說話?雖然對方隻是個年約十歲的小女孩。
夏先生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但是以他的修養自然不會說什麼,對四少點點頭徑直走向貴賓通道。
“哦,不過我媽媽說你……”陳曦拉著夏寧跟著,大眼睛笑眯了般看著夏先生的背影,清脆的聲音金豆子般很是動聽。
夏先生的腳步滯了下,轉身看陳曦,“說什麼?”
陳曦狡黠地咯咯而笑,對我說:“姐姐,你們老板是個笨蛋,人家說什麼他都相信。”
夏先生的臉色更差了,抿唇,轉身就走。
“夏叔叔,你別生氣,曦曦跟你開玩笑呢。”陳曦鬆開四少的手追過去拉住夏先生的手,親熱地靠在他身上,“我媽媽說你很有錢,要我對你禮貌一點,或許可以騙來很多零花錢。”
我聽了這樣童稚的話都不禁笑了,看著夏先生的肩膀有些無力地耷拉了下,我趕緊把頭偏了偏,偷笑了一下。回頭時卻看著身邊的四少很沒風度地咧嘴大笑起來,陳曦回頭對四少就做了個鬼臉,“叔叔笑得真難看,就剩一口白茲茲的牙了,跟動物園猴子似的。”
四少的俊臉立馬又恢複了大便神色,果真,四少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去非洲了,那臉色果然比猴子白不了多少。
原來這就是夏先生要親自來接的大人物,一個精致可愛的小女孩。不過我在陪著這個精致的娃娃玩了三天後,我再也沒有了對她的第一印象,乖巧這個詞用在陳曦身上隻能唬唬外人。我終於明白了四少把陳曦交給我時,為什麼會那麼如釋重負。這個古靈精怪,又聰明的能折騰死人的小公主,每天總有千種花樣等著我去發現。陪著她去迪斯尼,兒童樂園,玩各種兒童遊戲,甚至驚險刺激的飛船,終於在我這條老命快被報銷的時候,她終於被四少帶走了。
消失了三天,再次回到辦公室,我覺得辦公室是如此的親切,甚至看著最討厭的JESSY的臉都覺得分外可愛。
內線電話,夏先生醇厚的聲音響起來,我從容地扯了扯衣角,在JESSY不滿的目光下走進夏先生辦公室。
夏先生沒有抬頭,專注地簽著桌子上厚厚的資料,我便靜靜地等候著他的招呼。
“哦,朱珠,桌子上的東西送給你的。”夏先生抬頭,透明的鏡片後是一雙深沉洞明世事的眼睛,這樣的眼神年輕時應該不是這樣吧?那會是怎樣幹淨溫柔?可如今隻剩下一潭池水般的死寂。傳聞夏先生當年有一個極為漂亮的未婚妻,後來因為貪汙泄露公司機密而被送入監獄,自從那女人消失後,風流倜儻溫柔似水的夏安就再也消失不見。逢場作戲,溫情脈脈都收藏起來,隻有手腕淩厲作風硬朗的夏家下一代繼承人,風雲在夏氏集團。傳聞太多,虛虛實實,誰都無法說清,但也阻擋不了公司內外各大美女的追逐和關注。偶爾看著那些別有用心接近我們秘書室的女人,我都覺得好笑,此樣極品男人,豈是這麼輕易敞開心胸?我沒有那麼大的理想,麻雀變鳳凰,隻不過圖著這份高工資,所以我能平安地在秘書室做了兩年。即使JESSY,再怎麼風光不都是小心翼翼收著自己的愛慕,用自己強硬的作風來保留著對夏先生最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