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將手機遞到米圖跟前,後來又發現她被蒙著雙眼,便沉聲問,“是不是這個褚總的人?”
米圖點頭,“是。”
對方怔了怔,又問:“你和他什麼關係?”
米圖本想撒個謊說是女朋友,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將自己的褚子盛的關係說得越親近,獲救的希望就越大。可是,她手機裏儲存的名字是“褚總”,她想,這個稱呼的確有些生疏,女朋友這個說法根本不可信。她答:“他是我的好朋友。”
米圖靜靜地看著平頭男的反應,隻見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個發現使米圖整個人平靜了下來,她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盡力爭取,以護自己周全,她緩緩道,“如果你不信,可以打電話過去求證。如果你不信對方是褚子盛,也可以打電話向你們的朋友核對,我想,你們老大肯定能弄到褚子盛的電話號碼。”
平頭男掃了米圖一眼,“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然後走到牆角,開始打電話。隻見他不停地撥號碼,接聽,但卻遲遲沒有說話。
不用說,他的這通電話是撥給他的老大,想問問他究竟該怎麼辦。隻是,電話那頭並沒有人接聽。
氛圍又緊張起來。那個叫小六的男人走到平頭男跟前,“老大,幹嘛理他那麼多?就照老大的說法,把她扔在這裏晾一晚上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平頭男一臉焦躁,他知道,這事可大可小,所以跟汪海平聯係上就成了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他朝小六嗬斥道,“你懂什麼?滾一邊去。”一邊怒罵一邊拿起了米圖的手機,對著“褚總”的名字,他猶豫著究竟要不要撥過去求證一下。
終於,他作了決定。撥電話之前,他指著米圖朝另一個人喊道,“小五,把她的嘴給堵上。”
緊接著,那團抹布再次塞進米圖的嘴裏。
褚子盛正準備下班。
自從得知米圖離婚後,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她談談,可每次拿起電話又選擇了放下,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時候和她談些什麼。他原本以為上次在陸哲的婚禮上能夠有機會和米圖說上幾句,可是那天狀況頻發,他們基本上都沒有說話的機會,後來雖然是他送她回家,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知道,米圖不可能那麼快就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更別說涉及到愛情方麵了。他亦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現出自己有多麼體貼入微,因為這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米圖來說都不公平
所以,當他看到屏幕上跳躍著“米圖來電”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漫過一陣歡喜,無論她出於什麼原因給自己打來這通電話,對他來說都是一個驚喜。可是,這通電話也實有些怪異。他喂了好幾聲,喊了好幾次米圖的名字,但那邊卻遲遲沒有人說話,隻是,兩邊的手機一直處於通話狀態。
後來他又釋然。也許,她的手機隻是放在包裏,不小心蹭到了某個按鍵,她自己壓根就不知道。
雖然隔著幾米遠,但米圖依稀聽到了褚子盛在那頭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於是放聲大喊起來,可是,無論她如何呼喊,發出來的聲音隻有一個字:“嗚。”
見米圖如此不老實,被平頭男子稱為小五和小六的兩個男子齊齊迎上來,對準米圖的腰部就是一陣踢打。
平頭男子趕緊結束了通話,他想了想,迅速地將手機關了。
先前被訓斥的小六怯生生地問,“老大,電話那頭是不是褚子盛?”
平頭男子一臉煩躁,“少來煩我。”他沉思片刻,果然作出了決定,“小五,你留在這裏看著她,小六,你跟我去找老大。”
小五和小六同聲應道,“好的。”
平頭男子指著米圖,悄聲朝小五交代,“先把她綁起來,千萬不要讓她逃脫。”說著又嚴肅地瞪了小五一眼,“你給我記住,看著她就可以了,不要碰她,知不知道?”
小五忙應道,“知道。”
緊接著,平頭男和小六匆匆上了車,緊接著,米圖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卷閘門刺耳的離合聲……
米圖無比恐懼,但又有些慶幸。她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將褚子盛搬出來,而他們反應也告訴她,這個決定並沒有錯,她不知道這通電話會不會讓褚子盛察覺到什麼,但她想,在平頭男人回來之前,自己應該是安全的,因為她清楚地聽到了他交代小五讓他不要碰自己。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
褚子盛站在辦公室的大窗前,麵色嚴峻地撥打著米圖的電話,服務台一次又一次提醒他,對方已經關機了。
憑著這些年曆練而成的冷靜與機智,他直覺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或者是,已經發生。他知道自己的確是太敏感了,可是這種與生俱來的直覺讓他不得不多想,他最初的確認為這通電話隻不過是一次偶然,他也常常犯這樣的小錯誤,手機擱在褲兜裏,不知不覺就撥通了人家的電話,結果人家打回來,他還一頭霧水。可是,在這通電話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分明聽到米圖含糊不清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