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盛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語氣冷如冰雕,“為什麼?”
葛藍突然放鬆了身體,任由褚子盛將她拎著,她居然笑了,“如果你真想知道為什麼,可以讓李米圖去問她爸爸啊。”
褚子盛一聽,猛地鬆開了雙手。米圖的爸爸?
葛藍重重地跌倒在沙發上,但她並不急著起身。她眼睛一閉,此刻栽在褚子盛手裏,反正無論她怎麼反抗,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不如就這麼耗著。
望著一臉悲傷的葛藍,褚子盛一時間詫異不已。
這太突然了。這件事怎麼牽扯到李米圖爸爸的身上去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李米圖的爸爸……他的心中冒出了一種不好的想法。此時此刻,他當然想不到葛藍其實是米圖爸的另一個女兒,他隻以為米圖爸跟葛藍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男女關係,確切地說,是米圖爸負了葛藍,所以葛藍心生恨意,將恨意發泄到米圖身上。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並不認識米圖她爸,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更不了解他的人品性情。這年頭,什麼樣的感情糾紛都有,跟年齡和地位沒有一點關係。就他所認識的人裏麵,有不少人都已經當爺爺,一顆心卻永遠年輕,隔三差五在外麵搞點鮮活事。這似乎是男人的通病,不折騰到沒了力氣折騰絕不會罷休。
他不知道米圖爸會不會也是這樣。突然間他得有些煩躁,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牽涉的人越來越多了。毫無疑問,這些人都與米圖有關。如果讓米圖知道她的父親跟葛藍也有著某些微妙的關係,會不會又是一個天大的打擊呢?一個人再堅強,也會有崩潰的時候,何況此刻的米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呢?
再低頭看看葛藍,她跌在沙發上,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褚子盛突然心生厭惡,他本可以求證,逼她說出事情的真相,可不知怎地,他一刻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再停留,好像多停留一秒鍾,米圖的傷痛就會加深一層。
他往門口走了兩步,然後又轉了個身,冷冷地看著葛藍,不怒自威,“不管你和米圖她爸爸之間有什麼恩怨,我希望你不要再騷擾米圖。我也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如果你仍然繼續在背後搞些陰暗的小動作,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說完他大步消失在在葛藍的眼前。
葛藍緩緩地站起來,她唯恐褚子盛會折回來,迅速衝到門邊,死死地按下了反鎖,即便是這樣,她仍然不放心,將門框止方的雙保險也捎上了。做完這些,她緩緩地沿著門簾坐到地上。
盡管褚子盛已經離去,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危險的氣息似乎並沒有消散。一想起前一刻的驚險,她仍然心驚膽顫。
這的確是個令人心驚膽顫的男人。一想起如此冷漠的他居然會在李米圖麵前款款溫柔,葛藍就覺得自己特別失敗。李米圖隻不過是受到了一丁點兒的打擊,居然就有這麼多人爭先恐後為她撐腰。再想想自己,尹建設對她大吼大叫說恨她,唐丫丫扇了她兩個耳光罵她賤人,褚子盛也找上門來對她一通暴力威脅。李米圖不動一根手指頭,不張口罵一句髒話,也能將她逼到如此境地!
一陣對比過後,她的心愈不平衡了。
她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心想,他們越是聯合起來逼迫自己,自己就越要反抗。她知道褚子盛勢力很大,她知道他也許會對自己不利,可她索性不管不顧,鬧就鬧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人會憐惜自己。
那麼,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褚子盛從那幢小公寓出來之後就直接上了車,他沒有馬上啟動車輛,而是神色凝重地坐在車裏吸著煙。一位老伯拿著報紙從他車前緩緩經過,他像想起了什麼,馬上撥通了汪聞天的電話,還未出聲,汪聞天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他在那邊氣喘籲籲,“褚總,正想給你打電話。”
褚子盛問:“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汪聞天在電話那頭井井有條地彙報,“已經處理好了。收到那封匿名郵件的一共有六家媒體,包括報社、雜誌社,還有市電視台,我剛才分別見了他們的負責人,已經全都攔截了。我已經跟他們講清楚了是有人惡意抵毀,他們的負責人也答應我不會刊登播報出來。”
褚子盛“嗯”了一聲,“聞天,辛苦你了。”
汪聞天搖搖頭,“這沒什麼。”
褚子盛正欲掛電話,汪聞天卻在那頭試探性地叫了聲,“褚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