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一輛毫不起眼的灰色馬車行駛在街道上,蓉月聽的分明,時辰尚早街麵上人聲鼎沸倒不似思安坊,狡兔三窟,看來紅舞在京城還有不少居所。車子從喧囂走到寧靜終於停下,秦叟撩開簾子問:“可是到了。”
“到了。”黑無常恭順地下馬車迎著蓉月和秦叟進了宅院。
蓉月木然地作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跟著進了屋,屋子裏披紅掛紅,就連花弧裏也是一隻紅梅散發著幽幽的清香,秦叟站在廊簷下遠遠地看見一身紅衣的紅舞走過來,遂躬身迎接,“教主好,漠北宣使秦叟見過教主。”
“聽說你一路從漠北跟到京城就是為了見我,說說吧,有什麼事?”紅舞一撩衣擺在椅子上坐下,蓉月低頭站在門邊,秦叟跟著跑進來跪伏在地,“得見教主天顏已是萬分慶幸,哪敢有其他要求。”秦叟說得語焉不詳,紅舞撇了一下嘴,“你不必瞞我,我聽人說你有個兒子生來就有頑疾,現在長到了二十歲上卻還是一副癡呆之相,我長生天確實有門術法可以治好你那癡兒,不過……”紅舞故意頓了一下。
秦叟忽然得了希望哪肯放棄,“教主請說。”
“我能治好他的病卻要折你的壽,你可願意?”
這……著實難著了秦叟,他名喚秦叟,心腸也稱不上好,不過是這麼多年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才肯為他四處求醫,俗語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今終於尋著了治好兒子病的法子,卻也要讓他少活上幾年,他心裏一陣猶豫。
“哈哈哈,我知道你會猶豫,畢竟在這個世上誰會嫌命長呢,你慢慢想,我給你半個時辰去那邊廂房裏想,想好了就來找我。”紅舞手指點點桌麵,下巴指了指門邊的蓉月問道:“這就是你為我尋來的美人?”
“是。”
“好,你們下去吧。”紅舞看著那門邊美人低頭的樣子甚是歡喜,尤其那皓白如玉的頸項更讓她垂涎不已。“你抬起頭來。”紅舞指著蓉月,蓉月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終於消失才抬起頭看著紅舞,“好久不見了,教主。”
“是你!”紅舞著實吃了一驚,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居然在這裏碰見了蓉月,心裏也有些害怕,她還真不是對方的對手。
“教主,不必費心了,我剛才在周圍布了陣法,就算你喊破天也不會有人來,還有,我可是記著你讓那個秦叟半個時辰之後再來,我們就看看這半個時辰我能不能生擒了你。”蓉月站在門邊盯著紅舞,紅舞起身雙手掩在袖中說道:“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
“不是我要跟你過不去,我早問過你,說出來你和長生天還有柳家的關係,我就饒了你,現在還是一樣,說吧。”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觀你的術法和老祖宗的術法極為相似,那你不會不清楚被下了禁言咒的後果吧。”
那倒是麻煩,下了禁言咒一旦涉及到咒語裏的禁忌詞彙,被下咒的人就會當場暴斃,“那你就說說京城長生天的發展情況。”蓉月說話也注意著紅舞的動作,那輕輕移動的衣擺說明桌子下麵有暗道,還想跑?蓉月揚手對著紅舞就扇了過去,氣流湧動直撲她的麵門,她連忙閃身躲開,哪知蓉月的目的不過是桌下的暗道,就聽嘭地一聲上麵的桌案塌下去砸穿暗道不當不正卡在上麵,讓人進出無門。
“受死吧。”紅舞當下也是紅了眼扇動衣袖就和蓉月鬥起來,不過幾個回合已經落了下風,這幾月她怕是隻顧著保持容貌,術法竟是一點長進也無,蓉月下了狠手裹著氣流就抓住了紅舞的脖子,“最後問你一遍,長生天還有哪些據點?”
紅舞笑起來,蓉月皺皺眉看著紅舞緊繃的麵皮忽然來了主意,“那些被你殺害的女子臉部成了什麼樣子你應該知道,今天不妨我來給你施展一回正宗的換臉術。”蓉月丟開紅舞的脖子,手掌攫住了她的臉,這下那張美豔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恐,“你不能,你不能,你要我的臉有何用?”
蓉月冷笑著看她,“誰會顯自己太漂亮。”蓉月手掌一轉,氣流沿著紅舞的臉籠罩全身,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頭部炸開讓她生不如死,“你……啊。”蓉月鬆開手,紅舞捂著自己的臉慘叫連連。
“不必如此,我剛才不過是解掉了你身上的禁言咒而已,你的容貌還在。”一聽說容貌還在,紅舞摸著臉幾乎喜極而泣,“不過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的話,我就讓你嚐嚐由我使出來的換臉術是什麼滋味。”
“好。”紅舞點頭應下,蓉月走過去盯著她的眼睛,“不要妄圖說謊,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是。”
半個時辰過後秦叟過來敲門,蓉月打開房門紅舞木呆著說:“本教主今日有事,晚些時候再來,你且等著。”說完領著蓉月出門坐馬車走了。秦叟站在宅子門口怎麼想怎麼憋屈,白白送來一個美人結果現在屁都沒撈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