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珩的屍體被送入冰窖封存了起來,熱熱鬧鬧開場的盛典在人心惶惶中結束了,前來觀禮的人敗興而歸,賀若男親自給前來來收購火蓮的藥材商賠禮道歉,並承諾等這一批火蓮全部盛開之後由火賀山莊派人親自送達每個人府上,送走了人,她還得去看看父親。
風揚一直跟在她身邊,這讓賀若男輕鬆不少,她望著風揚真誠地說:“風揚,謝謝你。”
“我們之間用不到謝字。”風揚看看周圍來往的人,收回準備撫上賀若男臉頰的手。
莊主賀承平從後山回來之後身子就有些不適,又強撐著去冰窖看了一眼兒子的屍體回來就一病不起了,此時躺在床上昏睡。賀若男站在床邊,望著昏睡的父親心裏五味雜陳,她其實有許多怨言可說,是父親為了讓大哥開心逼著宋家把大嫂嫁了過來,在大嫂日積月累的冷漠對待下變得一蹶不振沉默寡言,也是父親逼著大姐遠嫁關外的胡人,讓她終年不能回來一趟,還是父親看不上風揚無權無勢,害得自己和他蹉跎歲月,二哥,三哥今時今日的境遇也跟他脫不了關係。真說起來這些樁樁都是憾事,可是現在他躺在病床上昏睡不起,賀若男這心裏的怨就變得無根無源漸漸淡了起來。
“二小姐,各位老爺要求徹查二公子慘死的真相,在堂上爭執起來了。”管家在外麵敲門。
賀若男擦擦眼角的淚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起身打開門,“走,去正堂。”她也正想好好查查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位於二層的正堂寬敞明亮,此時卻因為烏壓壓的人頭變得逼仄起來,賀若男站在正堂門口聽著裏麵吵吵嚷嚷,眉頭就擰了起來,這些人不是來要求追查真相的,而是要看著她這一門出醜然後爭家主的,那就來吧,倒讓她看看誰有這個本事?
“二小姐到!”管家推開門喊了一聲,正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賀若男走一步,人群讓開一步,她再進一步,人群再退一步,短短十幾步距離,她已經看清了這些人的神情,直到賀若男在第一個位子上坐下來,人群才又聚攏過來,為首的是二房賀承安,他走過來在賀若男身邊坐下,其餘人才跟著找位子坐下,賀承安咳了一下說道:“若男啊,因為延珩的死你父親一病不起,你作為女兒是不是要在他跟前盡孝?我剛才已經和你幾個叔伯商量過了,一定要追查出凶手,還延珩一個公道,你父親說不定也會就此好轉呢。”
“是啊,是啊。”正堂裏不斷有人出聲附和著賀承安。
端地是慣會以孝壓人,賀若男壓著一股火說道:“我來的時候,父親也跟我說了,要我全權負責山莊的事務,確保在他身體好轉的時候還給他一個太平山莊。”
賀承安聽見這句話眼帶不屑地看著賀若男,賀若男絲毫不懼就直接對上了他的目光,一旁有人趕緊充當和事佬跳出來說話:“若男啊,不是表舅說你,你二叔也是為你好,畢竟你一個姑娘家……”
賀若男一看說話的人就來氣,一個和火賀山莊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過占著表親竟也來對她指手畫腳,平日裏對他客氣不過是念著尊老,此時她可顧不了許多,賀若男瞪著眼說道:“你又是哪裏來的表舅?我可不認得。”
腆著一張臉的人立時老臉就有些掛不住,賀承安趕緊打圓場說道:“若男啊,你這樣說二叔可要批評你了,這畢竟是親戚,再說你表舅也沒說錯,你是姑娘家就不應該這樣拋頭露麵,這件事情二叔和你眾位叔伯就代勞了。”
賀若男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二叔,侄女剛才也說了,父親已經有了決斷就不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