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給我跪下!”莫丞相瞪著眼,幾乎火冒三丈,“你可知你這番謀逆之論,會為我們莫家招來殺身之禍?”

莫相瑾扶住桌子未動:“那便將如此逆子逐出家門,這於莫家門楣不是一樁美事。”

“……”莫相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頭顱中嗡嗡作響,胸悶氣短。

而莫相瑾便這般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口中唱到:“將進酒,杯莫停,烹牛宰羊……”忽而又成了“仰天大笑冠簪落,世事能傳多具癖……”

如此豁達姿態瀟灑離開,徒留被氣暈的莫相。

屋外秋風吹拂,莫相瑾隻裹著一件素衣,任秋霜吹打,卻絲毫不覺得寒冷。他不是頹廢地喝酒,他在思考,如今有什麼辦法可以違抗皇命。

他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此將中央集權看得這麼重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引起點騷動。

何溫柔居住的院子外侯著莫相瑾的侍從,莫相瑾叫住肅穆站立的侍從,道:“這兒有封信,交給我那些個友人。”

侍從點點頭,話罷便將信函放入懷中,悄悄地翻牆而出,看著身輕如燕的侍從輕易地就離開了丞相府,心裏頭不禁感慨。

自己即便如此,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的包袱太多太多,放不下的也太多太多了。

不日,丞相府便聚集了一代騷客文人,將小小的書齋擠得水泄不通。

“莫兄,今日喚我們前來可是來請我們喝喜酒的?”一少年一席綠衫拂一把象牙扇打趣到。

莫相瑾苦笑著擺了擺手,倒是巴望著這喜酒喝不成。

“你這說的什麼話,莫兄近來消瘦了許多,怕是有什麼煩心事?”一白衫書生說道。

莫相瑾近日是消瘦了不少,和這些神采飛揚的同年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道:“今日喚各位前來,是有要事相托!”

書生雅士們皆佩服莫相瑾的才學,況且都是重情重義的士人,對著莫相瑾的要求都是盡己所能,紛紛道:“莫兄盡管說,吾等定當盡心竭力!”

“各位都知道我與發妻何溫柔情深義重,如今,天子為皇權而拆我夫妻美滿,相瑾著實不滿!”莫相瑾憤憤不平地說道,直教那指甲深深嵌進手指裏。

眾士皆是憂國憂民的文生,有的尚未娶妻,對莫相瑾的行為甚是有些質疑,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於女子,從妲己褒姒至呂雉賈南風,皆因女子而誤國,莫兄此舉怕是難以服眾。”

“女子事小,而國家甚大,天子皇權在握,其主若精則得以國泰民安,其主若泯則滅以天下亡!散以皇權,未必不是好事!”莫相瑾說道,若是皇帝連臣民幸福都不能保證,這皇帝不能算是當得盡善盡美。

眾人皆覺得有理,對於皇權問題他們也是迷惑了很久,普天之下,就是要有這麼一些人起帶動作用。

“莫兄要我們如何?”其中一個青衣書生問道。

莫相瑾在昨夜喝酒時就有了對策,從書齋櫃子裏拿出一支箭,一張紙片。莫相瑾拿起桌上一支筆隨手在紙片上寫了幾筆,將箭和紙片交給一個黑衣儒士,道:“勞煩蘇兄將這紙條射在對麵那個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