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沒有溫度、沒有月光的夜。
躺在床榻上的宮雲顏,驀然睜眼!她已經接連失眠半個月了,偶爾有些困意時,也立馬被噩夢驚醒。
這是……什麼不好的預兆麼?
她趕忙閉上眼,不敢想下去。
大仇已報,慕子佩與淩薇再無翻身可能,自己已成為太子妃,宮家人在朝廷效力,似乎一切都圓滿了。但她心裏的不安感愈演愈烈,甚至化為了……絕望。
就像是有把刀懸在她頭上,卻遲遲不落下來。
“娘娘是又睡不著了嗎?可是魘著了?”與自己關係近些的宮女,坐在自己床榻邊,關切地問道。
宮雲顏擺了擺手,這股不安自己也解釋不清。
而宮女見自己不回答,又開口:“娘娘,用不用奴婢去請太醫?”
宮雲顏再次搖頭,笑著說:“我用不用看病,自己心裏知道,何須去請太醫?我隻是最近心慌得緊。”
宮女不解其意:“您是在擔憂最近發生的那事麼?逍遙王如何我不清楚,但王妃一向蠻橫無理,又屢次陷害您,她沒了,您應該感到……”
宮雲顏算是服了這心寬的宮女,連忙示意她噤聲,還好周圍沒人:“若你是太子妃,這話一出,名聲就沒了。她與我雖是宿敵,但如今她就這樣沒了,也不免讓人感慨。”
宮女點頭稱是,也說不上有用的話,說了聲“娘娘且寬心”就告退了。
這種情狀,還要持續多久?
正在宮雲顏腹誹之時,宮女前腳剛走,後腳殿門又被人打開,她聞聲抬眸,就見慕子衿逆著光,那繡著金絲線的長靴,輕輕地踏過了門檻。
宮雲顏累了。
說直白點兒,她不想再虛與委蛇的行禮了。反正這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又何必惺惺作態。
但心裏雖是如此想著,宮雲顏還是牽強地扯出了唇角的一抹微笑:“殿下這個時辰來憑欄軒,有何貴幹?”
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慕子衿走到宮雲顏身前站定,俯下身來,輕輕的在她耳畔吐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說本太子想幹什麼呢,嗯?”
尾音上調,引人無限遐想。
“是嗎?我還以為殿下是來興師問罪,追問我昨夜到底有沒有去逍遙王府呢。”宮雲顏笑了,眼角眉梢居然還帶著幾許諷刺的意味。
其實,慕子衿剛開始的確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找她的,他一直都很想知道,慕子佩的死,到底跟她有沒有關係。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如果有,那宮雲顏那天深夜為什麼要去逍遙王府,難道她和慕子佩還有著不正當的關係嗎?好吧慕子衿承認,把這個問題悶在心裏的他酸了一天了。
但……真是邪門兒。
為什麼一見到她,什麼氣都撒不出來了?
老實說,慕子衿對這樣不爭氣的自己很氣。
微涼的指尖,輕輕的點了點她果露在外的鎖骨,慕子衿俯下身來的那一刻,四麵八方都是他的氣息,淡淡的薄荷味。
然而,宮雲顏一本正經的麵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
輕輕的將宮雲顏推倒在榻上,慕子衿埋首在她脖頸間,如一隻矜貴的貓,閉著眸一臉饜足的享受,然而下一秒,他卻狠狠的咬了她的鎖骨一口。
“嘶你……!”
這一口咬下去,讓宮雲顏覺得這跟被狗啃了沒什麼區別。
輕輕的摟住了宮雲顏的腰,慕子衿沒有再端著太子的架子:“今日早朝時,群臣諫言給我納幾個世家女子,為皇室開枝散葉。那些老臣揪著我成婚至今無子嗣不放,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把自家女兒推過來,我可委屈了,娘子打算就不安慰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