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李清照《醉花陰》
……
發狂。這兩個字劃重點,不劃重點是要出人命的。
思及此,宮雲顏瞳孔微微一縮。淩薇可以啊,把麝香混在香粉之中,故意接近她的馬匹。若是狩獵之時,宮雲顏.騎著的馬匹突然發狂暴走,屆時,宮雲顏就算是摔下馬給摔殘,那也算是輕的了。可是,皇家會要一個摔殘的殘廢女子,來做太子妃嗎?
很顯然,並不會。屆時,就算是宰相宮長卿有意追查,馬匹發狂到底是偶然還是人為,也尋不出絲毫的蛛絲馬跡。
唉……宮雲顏在心底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心累不已。如今看來,淩薇才女的名號並不是浪得虛名,她很會耍一些小聰明。但是宮雲顏百思不得其解,淩薇把這些小聰明,用在討慕子衿和慕子佩的歡心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用在害人上麵呢?
“嘶啊——!”突然,淩薇一聲驚叫喚醒了宮雲顏神遊天外的思緒。
原來,是淩薇在捋馬兒的鬢發時,繡花鞋一不小心踩著了馬尾巴,馬兒一時受驚,居然用蹄子狠狠的踢了淩薇一腳。
被猝不及防踢到在地上的淩薇,麵色痛苦的捂著腹部,唇色微微蒼白。身後的那些護花使者,忙不迭地將淩薇扶了起來,噓寒問暖的:“淩姐姐你怎麼樣?沒有事兒吧?”
淩薇隻覺得那一蹄子,踢得她五髒六腑都快要錯位了。一時間,她還緩不過來。
看著淩薇慘白的麵頰,額頭上都起了一層虛汗,有個沒腦子的世族千金便把氣撒在了宮雲顏的身上,手指著宮雲顏的鼻子,怒罵道:“宮雲顏你挑的是什麼馬,這個畜.生是成心想踢死淩姐姐嗎?”
當即,便引起了公憤。更甚者,還有人衝著宮雲顏呸了一口:“就是,畜.生隨主,一個德行!”
“嗬……”
宮雲顏不輕不重的嗤笑了一聲,這一聲低笑,含著半數譏嘲半數不屑,“你們罵畜.牲有什麼用,畜.牲可聽不懂人話。”這句話,字裏行間都別有深意。
拔下頭上鋒利的發釵,宮雲顏一步一步走到了馬兒的身前,溫柔的撫摸著馬兒的鬢發:“不是我的人,不聽話,我奈何不了。但是畜.生不聽話,不就好辦多了嗎?”
眸色陡然一凜,宮雲顏握緊了手中的發釵,眼疾手快的對準馬兒的脖子捅了下去。霎時間,鮮血四濺,這血淋淋的殺生讓在場的所有女子都慘白了臉頰。
可溫熱的鮮血噴灑在宮雲顏的臉上,她卻麵無懼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血流如注,馬兒重重地倒下了,不消片刻便沒了聲息。
“淩大小姐可覺得解氣了?”做完這一切,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平淡轉過身來,宮雲顏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了之前對她噴口水的那個女子身上,那女子察覺到了宮雲顏森然的目光,頓時身子便止不住的發顫起來。
就連淩薇都有些心肝發顫。她方才給那馬兒下了發狂藥,宮雲顏卻借機殺了馬兒,借刀殺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莫不是……宮雲顏發現了什麼?
“宮二小姐好膽色!”
突然一道清脆而夾雜著戲謔的聲音傳入耳中,宮雲顏側目看了過去,就見慕子衿和顏常戚偕行而來。
好膽色?就衝這三個字,宮雲顏估摸著他們兩個人,是把剛才的一幕都盡收眼底了。
不過沒有關係,既然宮雲顏敢做,就不怕別人看見。落落大方一笑,宮雲顏看著說話的慕子衿,欠身行了一禮:“顏少將軍抬舉臣女了,論膽色,臣女不及兄長三分之一。”
顏常戚卻微笑著打趣兒道:“得了,你家兄長現在可不在這裏,沒必要拍他的馬.屁。”
身後的淩薇被旁人攙扶著行了一禮,那些個成群結隊的世族千金,似乎也是沒有想到慕子衿會在這種時候來,紛紛異口同聲的道:“臣女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顏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