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荒謬絕倫的謊言,隻要說上一千遍,就會成為真實。”——《黑執事》
……
“嘶,——你怎麼心細的跟個女子一樣?”這次沒有再喊兄長了。宮雲顏頻頻蹙眉,說一句老實話,這些細節甚至連她也未曾發覺。
易容,戴麵具,偽聲丸……不管是麵容還是身形嗓音,多方麵的考慮,宮雲顏總以為自己是顧慮還算周全的。卻沒有想到千算萬算,還算漏了這一步,這種細枝末節,她居然會漏掉。
招式,出掌手法,武功出處都來自天機閣,雖然每個人練功內力高低有不同,修習的是毒術還是劍術亦有差距,但是在某些細節上,拳風與招式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我隻是留了個心眼而已,像女子一樣心細倒還不至於。”
聳了聳肩,宮長如詼諧一笑,言辭間頗有些黑色幽默:“畢竟大多數女子在宴會上的確沒能心細,倒是一個個哭鼻子害怕的很。”觀察入微並不等同於心細,但是心細也並不是隻有女子才能有的特點。
“那你留的心眼可真多。”宮雲顏話裏有話的道了一句,“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你替我的身份保密,我答應你一個不算太過分的條件。”
“兩個。”宮長如卻道。
“……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宮雲顏深呼吸一口氣,冷靜冷靜再冷靜,“好,你說。”
“第一,告訴我你來紫荊城認親的目的。”宮長如從一開始就很排斥宮雲顏,爾後便是不聞不問的冷漠。
“從第一天來到這紫荊城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的存在,不會成為你的威脅。我也說過,我來到紫荊城的目的,與你無關,甚至與宮氏也無關。隻是為了尋找我的生母。”
宮雲顏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信口胡謅,畢竟她總不可能實話實說的告訴宮長如,自己是重生而來,想要報仇雪恨的罷?
重生這種事情,在沒有經曆過的人看來,隻是一種可笑的無稽之談而已。
“僅此而已?”宮長如挑眉。
宮雲顏學著宮長如挑了挑眉毛,一就是那四個字,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僅此而已。”
“……好,我姑且信你。”
不管宮長如心裏是真信了,還是隻是嘴上說說的相信,搪塞過去就好,畢竟宮雲顏也相信,宮長如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她倏爾問道:“那麼你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沉吟片刻,宮長如斟酌著道了一句:“告訴我,你那個叫清落的丫鬟,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你問這個幹什麼?”談及月落,宮雲顏的麵色頓時有些古怪了,也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幹脆利落的給出回答。
在宮雲顏的話音落下之後,世界出奇的難得沉寂了一秒鍾。也許是短短幾息,也許是漫長的幾個世紀。
默然良久,宮長如才輕聲的道了一句:“——提親。”
……
站於門外一裏開外地方的月落,正在百無聊賴的用足尖,撥弄著地上的雜草。隻聽得“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隨後,宮雲顏緩緩地從房裏邊走了出來。
月落眼睛倏然一亮,軟筋散帶給她的無力與疲憊,身上沒有散盡,心上卻在這一刻散盡了。
她忙不迭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換作平時肯定隻留下一陣風,但是現在因為軟筋散,月落跑得很是緩慢吃力,但是熱情依舊不減分豪。
一跑到宮雲顏的身前,月落便迫不及待的欣然問道:“解決的怎麼樣了?小顏顏,你是不是把那個衣冠禽.獸狠狠的打了一頓,替我出氣了呀?”
月落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咦不對,貌似那個衣冠禽.獸還是小顏顏你名義上的便宜哥哥,你下手還是不要太狠了吧。”
對上月落的星星眼,不知怎的,宮雲顏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了。平淡語調中不自然的停頓,泄露了她的緊張,她側過臉,掩去了眸中的動容:“我給他吃下了忘時丸,今天的所有事,他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全然忘卻。”
忘時丸?
說真的,月落總是把這個藥丸的名字,跟忘情水搞混。畢竟一丸一水都有同一個功效,那就是讓人失憶,忘卻掉某一個時段所發生的所有事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