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推開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宮雲顏懵了。
一旁的月落輕輕地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語氣酸的像是打翻了醋壇子:“看什麼?你難不成還想追上去啊!”
宮雲顏聳肩:“她絹帕忘了拿。”
“傻,那是人姑娘送你的。”月落聾拉著臉,扁著嘴哼哼道,“天啟國未出閣的女子給陌生男子贈絹帕、玉佩什麼的,基本上都算是定情信物了,若是有意,那便追上去詢問那姑娘的家世,再尋說媒……嘖,就算扮成男裝,我家小顏顏也豔福不淺呢。”
酸,這話裏滿滿的都是酸意。
看著手中的繡花絹帕,宮雲顏默默的把它收進了袖中,似有暗香盈袖,她轉身:“走了,去醉仙樓喝酒中仙去。”
“誒等等我啊!”月落忙不迭跟了過去。
……
“啪!”一木驚堂,鴉雀無聲。
驚木堂一拍案,醉仙樓裏的說書先生便侃侃地講起了,近來紫荊城裏發生的趣聞見事。
“眾所周知,最近市坊裏頭流言滿天飛,那話裏話外呀,都離不開一個女人的名字!”
有好事者殷殷問道:“誰啊?”
“還能是誰,宮家新來的那個鄉下私生女唄!”說得口幹舌燥,說書先生啜了一口茶,接著道,“話說這宮雲顏哪,在來紫荊城當天的迎宴上大放厥詞,要接受紫荊城所有世族千金的挑戰不說,還跟人私奔!”
“什麼?”
“跟人私奔?!”
醉仙樓裏的酒客們瞬間起了興致,一個個爭先搶後的附和,議論著。一瞬間,整個醉仙樓裏都有些嘈雜了起來。
看著被自己調動情緒的酒客們,說書先生滿意的摸了摸長須,“被賜婚給了咱們天啟國的太子殿下,這宮雲顏卻不識好歹,跟自己的相好偷溜出府,一走了之。皇上聽到這件事之後啊,那氣得麵色都青了!但是啊……唉!”
說書先生刻意的頓在了高.潮的地方,慢慢的又喝了幾口解渴的清茶。可聽得正起勁兒的酒客們哪能依了他?
紛紛道:“快說啊,但是什麼?”
有些有眼力見的酒客,明白了說書先生的意思,隨手往說書先生的桌上,拋去了幾個銀裸.子。
掂量了下銀裸.子的份量,說書先生喜笑眉開,這才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但是啊,皇上為了保留宮家的顏麵,居然隻是懲罰那宮雲顏去寺廟裏思過幾天,你們說,可恨不可恨!”
“可恨,這宮雲顏真是可恨!”
下麵的酒客起哄,一發不可收拾。
“思過幾天有什麼用,壓根就不解氣!那勞什子.宮雲顏這般不要臉跟人私奔,幹脆讓她削了發去做姑子得了!”
“就是!一個鄉下來的,怕是連三從四德、女訓女戒是什麼都不知道,也配得上我們太子殿下?!”
“讓她跟青燈古佛過一輩子去吧,這種不三不四不檢點的女人,幹嘛不浸豬籠去死!”要說罵的最厲害、最起勁兒的,當屬醉仙樓裏的女酒客了。
這些自詡斯文高人一等的貴婦與大家小姐,罵起人來的勁頭和狠頭,尖酸刻薄,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滿滿的惡意。活生生像是宮雲顏私奔是給她自己的子孫、父兄帶了綠帽子似的。
“你……唔!”
靠窗而坐的位置之上,宮雲顏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月落的嘴,以防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過,好在醉仙樓此刻嘈雜,也沒人注意到月落方才那一聲,實在不紮耳的氣衝衝的怒吼。
餘光瞥到了宮雲顏平靜如水的麵色,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與她自己完全無關一樣,月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麼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