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暮染陪秦琉瑟說著話,赫連歸逸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秦雲崖身邊,微微彎腰向他行了個禮:“北江王。”
“嗯。”秦雲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赫連歸逸忽地用低得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屠獄堂之事……多謝北江王了。”
“是本王想滅了屠獄堂,與你無甚關係。”秦雲崖斜斜勾唇冷笑道:“看在琉瑟的份上再送赫連公子一條消息,赤鬼不是屠獄堂一把手。”
“王爺這麼說是……難道赤鬼已經死了?”赫連歸逸徐徐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秦雲崖卻輕哼一聲,不再多言。
但這一消息給赫連歸逸的震憾不可謂不小。在臨州之時,他的確沒看出秦雲崖有何厲害之處,直到他真正著手要消滅屠獄堂,知道大鄴的屠獄堂分部被毀一事,經過一番艱難的調查才聯想到秦雲崖。
而赤鬼大名在江湖遠播,要見他一麵都難,但別提將其誅殺了。而秦雲崖卻一一做到了。
赫連歸逸心裏暗暗慶幸還好他與秦雲崖不是對手。
待獨孤暮染將弩的圖紙設計完成,已是三天之後的事了,她帶著秦雲崖的拜貼去見那位對武器有研究之人了。
令獨孤暮染沒想到的是,這人住的地方竟如此破落,一道矮矮的土牆上頭掛著兩個搖搖欲垂的破木門,令人心感寒酸。
“來者何人?”開門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童,目光不耐地看著獨孤暮染。
獨孤暮染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遞出拜貼:“煩請小哥將此貼遞給韓公子,在下北江王府獨孤暮染。”
聽到獨孤暮染二字,小童神色有些怪異,可獨孤暮染這聲小哥叫得他十分舒心,哼了一聲接過貼子隨手甩上木門。
“主子,這區區十來歲的稚童就敢這般跟你甩臉子,一會兒見著韓公子還指不定怎麼著呢,主子你就是太好說話了。”碧雲看著還在搖晃的木門,心下不滿。
現今這世道,抬出個北江王府,誰不得低三下四地將她請進門啊,竟敢給主子這般吃臉子。
“有能力的人大多有點怪異的小脾氣,我們是有事求人。”獨孤暮染也望向那木門。
話是這麼說的,但裏頭的那位韓公子脾氣倒當真不小,足足讓獨孤暮染在外頭站了一個時辰,才讓人將她請了進去。
外頭看著寒酸的小院裏頭倒別有一番風趣,廳堂雅致,院裏小橋流水,顯示了主人的品味與生活趣味。
小童將她引到了一間諾大的房間,裏頭堆滿了各試各樣完成與未完成的兵器,還有木材、鐵器,各種各樣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
“韓公子有禮了。”獨孤暮染看著隱在木材中的那一點灰影,盈盈行了個禮,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韓落辰一身灰色粗布衣上沾滿了木屑,手中拿著一把特製的錐子正埋頭削著什麼一塊未見成形的木頭,也沒抬頭看獨孤暮染,隻是冷哼一聲,明顯不高興了:“秦雲崖還當真是什麼人都敢往這裏頭,先讓他把欠我的錢還上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