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如果真和那個老外結了婚,你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她大聲喊了出來,是真的不想看到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孤獨終老,“阿武哥,你稍微想象一下,一輩子就這樣錯過了,你真的甘心嗎?”
明武除了微笑還是微笑,忽然就想起了梁洛展,想起他這四年來的鍥而不舍。
洛兒這個樣子,真的是和她哥哥一模一樣。
“這幾年沒有她的日子我也過來了,更何況我已經有了藍弦,一點都不孤獨。”
她氣得狠了,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卻不肯去爭取,明明痛得要死卻要裝作若無其事。
“你就強吧,我不管了,省得一片好心還要被人說成多管閑事。”末了,不忘加上,“真希望藍弦長大別和她爸爸一樣!”
藍弦……
他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走了。
藍弦的吃藥時間已經到了,他必須回去。
穿過市區,他回了家,藍弦已經吵翻了天,保姆毫無辦法,見了他如獲大赦。
好不容易哄得那孩子吃了藥,總算是累了,閉上眼睛就睡著了。那麼可愛的孩子,噘著紅紅的小嘴,可愛地打著呼嚕,他湊上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好香。
他回臥室去換衣服,關上衣櫃門的時候,習慣性地去撫摸一遍掛在門後的灰色睡衣的領口。
那睡衣是全棉質地,袖口還各有一隻狗。隻是領口那個地方摸上去並不平整,有些凹凸不平。
他知道那是什麼,是她在領口的地方繡的字母“LYN”。
她或許早不記得了,有次一群人去他們家裏吃火鍋,他喝得太多實在沒辦法開車,她翻出了件灰色睡衣讓他應急。
這麼卡通的睡衣,他窘迫地不行,難道廖習楓在家就穿這樣的衣服?!
她摸著頭嗬嗬地笑,說:“這是我剛買的,習楓還沒穿過。好在他還有件舊的,你先穿一晚上應急。”
那以後廖習楓穿著這件衣服,晚上就抱著藍羽妮。
後來藍羽妮住了院,她不想和廖習楓說話,他就主動幫忙去拿一些她穿的衣物。那時廖習楓並不在家,他無意當中看到了這件衣服,想起來這件睡衣一直抱著她,心裏又是憤怒又是難過,隨手就拿了過來。
他不是偷,因為這件衣服,他才是第一次穿的人。
就連藍羽妮,都是他先認識的,明明是他先認識的。
他默默取下那件衣服,默默攬在懷裏,默默收緊。這件衣服抱了她那麼久,好像現在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味。
他的年少時期的癡狂窮極一生都找不回來,除了這件衣服,他竟沒有一件屬於她的東西。
他的愛,停留在那個角落,沒有人知道。
他的愛,停留在那一年,再也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