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不見得能討好所有人,就比如說明武,公司上下的口碑絕好,偏偏廖習楓就憎惡這個人。
小時候就討厭他那張故作鎮定的滄桑臉孔,現在更是欺負到他頭上來,敢覬覦他的女朋友。廖習楓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被人盯梢的感覺總歸是不爽,好像一不注意就會被人從背後咬一口一樣。
藍姐姐是他的,不許任何人染指。
最可恨的是那人偏要當情聖,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偽君子的話,他從來就不信,連聽都多餘。
在大廳裏差點動手,他一點都不擔心。那廝極度注意形象,就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有一絲逾矩的行為。他吃透了他不過是個被道德捆綁住的傀儡,一定不會當眾使用暴力。
於是明武不管說什麼話,他根本都不在意,更不會相信。出了大廈開著車,直接回家打遊戲去。
李聖恩倒是識相,關好門已經走了。他放好外套開電腦,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忍不住趴在客廳的地上檢查每一個角落,甚至用清香劑噴了一遍,直到徹底清除了所有痕跡,他才鬆了口氣。
這間公寓並不大,以前冬天一群人來吃火鍋的時候還覺得擠得慌。可他堅持認為既然是永遠的窩就沒必要那麼大,夠住就行。好在她也不挑剔,兩個人住了這麼久,一直幸福且甜蜜。
幸福且甜蜜……
他真想嘲笑自己,怎麼會想到這樣的形容詞?
她已經走了,什麼都帶走了。這間屋子裏一點都找不到她的痕跡,好像什麼都不曾存在過,他為什麼還要堅持曾經是幸福且甜蜜的。
甚至連以前同學來住過他都要把所有痕跡擦掉,她竟然狠心丟下一切、不管不顧!
女人果然都是一樣的,禁不起寵。
蹬鼻子上臉,而且不知輕重。
小區裏,江大叔在值班室裏打著嗬欠,年過得差不多,明顯走親戚的少了。正好輪到他這一班,按理這個時間點來人應該是最少。他陪著孫女小海瘋了很久,那小家夥是睡著了,他卻累得不行。
勉強打起精神值班,陰沉沉的天竟開始下雨。他連忙關緊門、不讓雨水打進來。南京這一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雪災,眼下是三月份,總算是開始下春雨了。整個小區都被籠罩在雨水裏,煞是好看。他是粗人,想不出什麼高雅的詞來形容,隻是覺得就像有人點了煙,什麼事物都看得不清晰,反而是更美。
外麵有車在按鈴,他眯著眼睛看車牌號,隨即放了行。
他歎口氣,這車雖然不是小區居民的車,但也差不多。
翻了翻記錄,他這才覺得不對勁。殷小姐已經離開去了國外,這時候那位梁先生再來又是為什麼?
他連忙開了門去追,從這裏進去,是專門為車輛方便行駛而設的大道,一路通向地下停車場。那輛銀白色的奧迪一路飛馳,車輪濺起無數水花,竟是再也追不上。他氣喘籲籲跟到停車場,車內已是空無一人。
他追了這麼久竟是徒勞,不禁懊悔。
今天也是奇怪,那位梁先生竟然沒有如往日一樣在樓下等,反而直接上了電梯,難道他還找到已經離開的殷小姐?
隻怕等會兒也是要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