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妮拖著兩個大箱子,站在樓梯口怔怔發呆,麵前的路四通發達,她卻不知自己的目的路在哪裏。
忽然有什麼東西在拽她的褲腳,她低頭看去,原來是將軍。
她的心很疼,摸摸它的頭,將軍剛洗過澡,渾身的毛還沒幹,摸在手裏很冷。
“將軍啊,現在就隻有我和你了。”
將軍睜大了眼,黑漆漆的眼珠咕嚕嚕地轉,“嗚嗚”地低聲叫著。忽然用了勁,拽著她的褲腳向回拉。它也不小了,勁出奇地大,藍羽妮一個不注意,被它拽了一個踉蹌。
她很難受,剛剛才哭過,冷風吹在臉上,尤其得難受。她原來租的房子早就退了,爸媽又在國外,現在竟是舉目無親,連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越想,越是難過,比打掉孩子那時候還要心疼。
她蹲下來向將軍招手,那隻狗搖著尾巴過來,鑽進了她懷裏,用沾滿口水的舌頭拚命地舔她的手。
“現在,就真的隻有我和你了。”
她沒辦法,隻能住酒店。房間倒是還能找到,隻是將軍比較麻煩。酒店裏不讓帶寵物。
她隻讓服務生搬好了行李,連水都沒喝一口,就開始翻通訊錄,尋找可以托付的人。
梁洛兒?不行,珍姨倒是挺好的,可惜梁洛展不喜歡寵物,更何況有一次將軍還咬過他一口;殷複顏?不行,她要去國外了,正是最忙的時候,肯定沒時間理會寵物狗;Ja**ine?也不行,她的孩子才剛一歲,為了照顧寶寶她已經焦頭爛額,甚至動過辭職的念頭,哪兒來的力氣再去多養一隻狗。
她自認為人緣不錯,此時才覺得山窮水盡,除了把將軍送進照顧寵物的機構去,似乎隻剩下明武了。
上次他好像也說過,酒店裏不會讓你帶寵物進去,還是把將軍交給我吧!
她實在無計可施,而且舍不得把將軍送到籠子裏去,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向明武求救。
他什麼也沒說,問了她的位置就開車過來。
他停好車,遠遠地瞧見了她,抱著一隻白色的寵物狗,站在法國梧桐下,一身淺綠色格子大衣,背後的巨大黑色天鵝絨黑幕上嵌滿了星星,他隔得遠遠地,看得久了,甚至覺得在看童話故事一樣。
而她就是他的公主,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像是童話故事一樣不可能成為現實。
他一直不覺得她很漂亮,小學的時候隻覺得前麵女生的馬尾辮很礙眼,沒事就愛拽幾下。他那時候還特調皮,即使把她弄哭也從來不覺得愧疚。因為他討厭做作的女生,所有東西上都有卡通人物,動不動就愛哭鼻子,還特別笨,被人騙了還傻乎乎地笑。他認定了藍羽妮是這樣的人,所以越發來勁地拽她的辮子。
後來上了初中,他們不在一個班,甚至不在一個學校。他前麵坐的也不再是一個長頭發的愛紮馬尾辮的女孩,而是剪著短頭發的假小子。他忽然有些懷念,懷念那個總是愛心大發、總是輕易相信別人的傻丫頭。可隻是偶爾想一想,剛上初一的小男孩,正是十一、二歲最愛玩的年紀,不過是同班的同學,哪兒會記得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