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我看著你吃。”少年輕聲說。
孤瘦修長的身姿縱使是坐在食堂這樣煙火味極濃的地方，慵懶輕閑，都像是在拍雜誌大片。
“咦——”
周蘊薇坐在對麵，偷偷看了眼巫月和晏遲禦，小表情那叫一個蕩漾，跟磕到CP粉似的。
“輪子，有沒有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宋文知呀了聲。
錢伯綸撇撇嘴，歎了口氣：“我也想談段甜甜的戀愛。”
斜側裏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
“你們好。”
“……”
宋文知第一個回頭，忽然別有深意地捅捅錢伯綸的胳膊，“輪子，這位妹子好像是來找你的。”
錢伯綸疑惑地嗯了聲，回頭，撞進一雙溫柔幹淨的眸子中。
個子小小的姑娘，大概也就157的樣子。容貌清秀，氣質嫻靜。她不像普通女孩一樣身材勻稱，以瘦為美，倒有些肉肉的。
還挺可愛。
女孩放在腰側的手猛地握著拳，迎著錢伯綸的目光，她的心就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這雙眼睛……不再冰冷，不再令人生畏。一如女孩記憶中的陽光不羈，目光放肆，充滿生氣。
錢伯綸甚是不解，他不認識這妹子，“你好，你找我嗎？”
女孩盯著自己的眼睛裏，是難以掩飾的悲傷與驚豔，還有欣喜。
這樣複雜的情緒叫錢伯綸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是。”女孩恍惚了片刻，霍然回神：“你好，我叫宓靜。我是你的粉絲，能不能，能不能跟你要個聯係方式？”
她緊張而局促，深覺自己的開場白唐突貿然。
“粉絲？”錢伯綸把視線從她漆黑的眸子裏撥出來，語氣有些驚訝：“真的嗎？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這個學校一定有人喜歡我，但像你這麼大膽的，沒有。”
宓靜陷入他朗顏笑意之中，一時竟說不出話。
不管什麼時候見他，他都這樣得體帥氣，俊美絕倫。
“可是我不能給。”錢伯綸突然嚴肅著臉，“不好意思。”
“不不不，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才對，是我冒犯了……”宓靜搖搖頭，隨後又鞠了一躬。她這一彎腰，在一眾一米八大漢麵前顯得更為嬌小。
“對不起，我先走了。”
宓靜轉身離開。
她跑到食堂外，跑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水潑到臉上。
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崩潰滾落。
能見到他……真好啊。
伯綸，這一世，我隻要遠遠看著你，遠遠看著你就好了。
宓靜腦海中，在獵獵夜風中手持黑槍血，穿著軍裝製服的高大身影慢慢消失，如煙火散場。
……
“輪子，你認識她？怎麼感覺不對勁啊。”闕光淮好奇地盯著發呆的錢伯綸看，又看看宓靜方才離去的方向。
錢伯綸有些恍惚，腦海中竟然閃過才第一次見麵的宓靜的眼睛。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幹淨溫柔。
旁觀的巫月，咬下最後一口蔥油餅，耳邊傳來晏遲禦的低語，隻對她一人的分貝：“那女孩子身上有死氣。但不是鬼。”
巫月眸光微閃，若有所思。這種情況下，這女孩要麼是將死體，要麼——
重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