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拗不過我。
當我們一同走進負一層的心理科室時,她的手又變得冰涼,我安撫性的拍拍她:“沒事的,我在。”
璿璣回握住我的手:“謝謝你,不管什麼時候都在我身邊。”
進去之後,裏麵的環境出乎意外的舒適。
“你們隨意,靠在那兒和我聊天就行。”
我和璿璣按照囑咐躺在墊著軟墊的長椅上,四目相對。
她麵露不舍:“我這些年,頭一回哭是給了我媽,為女人哭是給了清音,為男人哭是給了雲卿,本以為今後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這麼難過了。可是現在,我卻放不下你。”
“我一直都在,怎麼說的好像生離死別呢?”我笑。
“以後遇事當強則強,不用看誰的臉色,知道嗎?”她還在囑咐,“實在不行,打一架就好了。別覺得你配不上這個,配不上那個,大家都是平等的。”
“嗯好。”我再次抓緊她的手,“別說了,你是來和醫生說話的,不是和我。”
她這才看向前方,慢慢閉上眼。
——
我曾經在雲卿的房間裏做過一個夢:夢裏我和璿璣成為一體,我可以獲得他的愛,也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回饋他更多的愛。
一直以為是癡念,沒想到兩個月後還是做到了。
——
我來到了雲卿的城市,他特地請假來接我。我們一起逛街吃飯,看了想看的電影,唱了想唱的歌,盡管隻用了一天的時間。
我訂的賓館是原先他給璿璣租的公寓附近,晚上送我回去的時候,我忍不住感慨:“這裏一切都好熟悉啊,還是這條街。”
“傻,這裏又沒有變過,當然熟悉。”
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我看到綠燈亮了並沒有前行——
“雲卿,一直沒有正式的感謝你,對於我之前做的錯事,對不起,然後,謝謝。”
他在路燈下的麵孔幾度變換表情,最後咧嘴笑:“沒事,是我纏你太過火了,不懂張弛有度。明知道你會討厭身體接觸還那麼做,被打的那一下算是教訓。”
“我沒說這個,我是指……之後的那些情緣,對不起你。”
他笑的更加燦爛:“沒事沒事,反正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可能愛上他們,所以我不介意。我也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趕我走,我不記恨你,真的。”
“那我回去了。”
我轉身不想看到他眼裏逐漸湧出的淚。
——
“你可以,再讓我抱一下嗎?”他在身後問。
綠燈又亮了,我加快步伐往前走。
回頭看他的時候,他仍然在馬路對麵張開雙臂,就像在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穌。
我克製住胸口奔湧的情緒,繼續往前走,同時伸出手慢慢靠攏做出環抱的動作,再收攏,擁抱自己。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讓你陪伴一個病人,不能再耽誤你。
所以接下來的路,還是得靠我一個人走。
本來這樣的氛圍需要綿綿細雨作襯,可惜沒有,我抬頭隻看到滿天星辰。
——
這算是個開放性結局了吧?
璿璣是個雙重人格分裂患者,除了敏感自卑,覺得配不上所有美好的本體(女孩),還有從小到大被打罵出來的第二人格(男孩)。到了後期,因為清音的反複傷害,第二人格衍生出間歇性出現的狂躁性人格(在用刀挾製人和用餐具試圖攻擊沁骨時)。
本來想用平鋪直敘的方式來記錄這個女主,但是內心活動的交替變化讓人看起來未免太枯燥無聊,甚至弄不懂什麼時候是本體人格,什麼時候又是第二人格。所以選用了旁觀者“我”代替本體,璿璣則一直是其他人格。
前麵我也多次給了暗示啦,在本該隻有璿璣出現的場合,無論是YY還是現實,總有個多餘的“我”出現。而有關“我”是清音大學同學的設定,是因為清音和璿璣的關係是大學分開之後逐漸改變。我覺得作為本體的女孩是和清音相近不相親,而第二人格則是慢慢和清音走向殊途。
有關最後一幕,璿璣戲裝落淚,“我”親吻她眼角的情節,實際上是她在親吻鏡子裏的自己,“舌尖觸碰到的冰涼”就是暗指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