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嬤嬤原本是在二進院子裏給紅裳和木蘭這兩個新來的丫鬟安排住宿的地方,瑞雪說了此事,高興得直拍大腿,當下就從手腕上退下一個銀鐲子塞進瑞雪手裏,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好姑娘,定是你在小姐那裏使了力氣的!這點子心意你收著,趕明日我在小廚房給姑娘擺席麵!”
瑞雪忙推脫道:“嬤嬤這是幹什麼?是小姐自己點名要安掌櫃去管理善堂的!我就是附和了一聲罷了,怎敢居功呢?”
魏嬤嬤不依,直接將鐲子戴在了瑞雪手腕上,還死活不許摘下來。
瑞雪知道魏嬤嬤雖然月例比自己高,可這些年家裏一分錢都沒有攢下,之前攢下的那些也都被安掌櫃敗光了,這銀鐲子怕是魏嬤嬤舍不得當了的。所以堅決不肯要,道:“嬤嬤若是這樣就是與我見外了!你我都是小姐身邊最親近的人,不該這樣生分的。不如這樣,那席麵我吃,這鐲子我卻不敢要的。”
魏嬤嬤又推搡了幾次,見瑞雪死活不肯要,也就不再勉強,這鐲子是她新婚那日婆婆給她的認親禮,若不是她如今拿不出什麼上台麵的東西,也實在是舍不得把這鐲子給人的。
魏嬤嬤興高采烈地將紅裳和木蘭安排好,自己急匆匆回去了家裏。
白府占地極大,西邊有十幾個跨院是連成一片的,專門供院子裏的管事們居住,魏嬤嬤家原本的房子當了之後,一家人就住在這裏。
這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隻有一間正房和兩間廂房。正房裏,安山一身酒氣地躺在床上打著呼嚕,臉上的淤青是新添的,顯然又去醉酒惹事了。
魏嬤嬤擰了一塊濕毛巾,胡亂給安山擦了把臉。
安山被弄得很不舒服,罵罵咧咧翻了個身。
熟悉丈夫的魏嬤嬤自然知道丈夫已經醒了,不過是不願意起來罷了,於是大聲道:“小姐想要開個善堂,看中了你,想讓你去幫著打理。”
安山的哼唧聲暫停了。
魏嬤嬤得意一笑,繼續道:“小姐本是要見一見你的,可你既然喝成這樣,定然是見不了小姐了。不如我去回了小姐,咱們不接這活也成!”
安山在聽到“善堂”二字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再聽妻子之後的話,忙坐起身來,瞪著眼道:“我哪裏說不願意接這個活了?”他原本是個精明強幹的,否則魏嬤嬤當初也看不上他。可自從斷了一條胳膊,白家就一直養著他,根本不給他派活,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廢物,之後就越來越頹廢,日日喝酒打發時間。
魏嬤嬤道:“我聽瑞雪姑娘說,那善堂還十分講究,是自食其力的,與別處給吃給喝的那種善堂大大不同,我怕你受不了那個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