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疑惑道:“白家小姐怎麼大半夜要給老太太請大夫?她怎麼知道老太太醒了?”
趙嬤嬤哭喪著臉,小心翼翼道:“聽白家小姐那意思,她從白日裏就一直陪著老太太,沒有離去過。”也不知道老太太醒了以後有沒有與白家小姐說那個大計劃。昨日太亂了,他們這些人竟然沒有想到,不能讓白小姐看護老太太!
韓義鵬震驚了,一把掀開床幔,衝著趙嬤嬤怒道:“什麼?你們竟然讓白依伊看著老太太!”
趙嬤嬤滿臉委屈,又不是她讓白小姐去的?她隻是沒有想到不能讓白小姐看著呀!
韓義鵬又扭頭吼楊氏:“老太太病了,為何不是你這個做兒媳的侍疾?你偷懶耍滑也就罷了,為何要讓白依伊去?你是想害死我?”他現在不敢想象,若是白依伊知道了自己的計劃,自己和韓家會是什麼下場。
楊氏更加委屈,道:“那白依伊還曾叫老爺去過廂房一次,老爺都沒想起來,我忙著處理老爺子入殮的事情,如何還能顧得上她?”
韓義鵬坐在窗邊慌亂地穿官靴,道:“怪不得這府裏處處沒個規矩,我今日算是知道了!”說完,也不管楊氏,自己匆匆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房門。
楊氏氣得垂床。
趙嬤嬤湊過來,道:“夫人快些穿件衣裳出去才是要緊。”
楊氏罵罵咧咧,不情不願地套了一件外衣,磨磨蹭蹭地出了房門。
韓義鵬快步走到前院的大門前,虎著臉命令兩個在門縫裏張望卻不敢開門的婆子將大門打開。
院門外的台階下,白依伊一身淡綠色的衣裳站在幾十個舉著火把的下人最前麵,一臉的怒氣。
韓義鵬裝作詫異道:“伊丫頭?你這是?”
白依伊也不與其廢話,直接大聲道:“外祖母醒來了,我的丫鬟去請李大夫,卻聽婆子說是舅舅下令,不許李大夫給老太太看診的?”
韓義鵬臉色很難看,令是他下的,可原話說的是“今夜任何人不許出入二門”,沒想到到了白依伊嘴裏,他就變成了故意不給自己的親生母親看病。
幾十個火把將深夜照得如同白晝,他臉上忽明忽暗的表情盡數被白依伊看到。
白依伊見韓義鵬張嘴要解釋什麼,當先搶了他的話頭,道:“舅舅這是不想讓外祖母活著了?可我今日就是要給外祖母看診請大夫。舅舅若是不同意,我就帶著外祖母衝出韓府,去我白家診治!想必用不到明天早上,堂堂韓知府竟然不孝雙親的名聲就能傳遍阱州城!”
韓義鵬板著臉道:“伊丫頭,你胡扯什麼!誰不讓李大夫給老太太看診了?是哪個嚼舌根的?”
白依伊立馬道:“既然舅舅允許老太太治病,那我就去前院找李大夫了,守門的婆子若是攔截,我不介意大開殺戒!反正這種故意害了主人性命的東西也不應該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