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沙壩區公安局強製戒毒所。
一個臉色蒼白,滿臉蠟黃,頭發淩亂的女子坐在提訊室裏,幹枯的手腕上戴著一雙不成比例的手銬,那手指就像幾個雞爪似的。
“揚群,別扛了。”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販毒,有證據嗎?就憑白水生認識我,是不是太那個了。”
“白水生不光認識你,還認識高躍陳潔。”
“高躍,我跟他分手很久了,不知死哪裏去了。”
“他死了。”
“是嗎,這種人就他媽混蛋,該死。”
“他買車的錢是你提供的吧。”
“他在我這騙的。”
“不,你是故意給他的,因為你要用他的車運毒,他成了你的替死鬼。”
“警官,你下次還是做好準備再來審問吧,這樣談話有意思嗎?”
“說說你吸毒的事吧。”
“吸毒,很久了,不過這不是在戒嗎?我還得感謝你們,否則我還真就下不了這決心。”
“送你來這裏是出於人道主義,你是戒不掉了。”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啥呢?”
陳昌華點了支煙:“你要嗎?”
揚群接過塞進嘴裏,麵無表情,袁文山還親自去幫她點煙。
煙抽完了,也不賣關子了,陳昌華嚴肅起來:“我這是第三次來提訊了吧,你覺得我真的有這麼好的耐心陪你玩?好歹我也是個隊長,這些事本來不需要我親自做的。”
袁文山問:“朱秀琴羅軍你認識嗎?”
揚群搖頭。
陳昌華歎氣的走了出去,留下袁文山和一名沙壩禁毒隊的女警記錄員。
袁文山繼續問:“八月份,我們潼嶺抓到一個女毒販,叫做陳潔,跟你這德行一樣,你認識嗎?”
“不認識。”
“不,我找到了你認識她的證據,可惜她不認識你。”
袁文山從公文包裏掏出幾個透明袋子,一個裝著幾十張電話卡,一個裝著幾十張銀行卡,一個裝著幾十張假身份證,還有一個裝著一疊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後是一個記著各區縣分銷賬目,統計,藥娃人數,精確購買時間,購買方式,風險異常情況等數據的筆記本。
揚群一看,滿臉驚恐,臉色巨變。
袁文山慢條斯理:“以前老龍坎有家發廊,今年年初有個在那發廊裏上班的女的吸毒死了,名字叫朱秀琴,老龍坎派出所調查過發廊的老板,是一個叫張小群的女人開的,但這個女人是用的假名字,後來這女人也不知去向,可能當時覺得死了人害怕就跑了,派出所找不到人就放棄了追查,直到昨天,我們又查到這個張小群在老龍坎租的一套房子,在這套房子裏邊我們找到了桌子上的這些東西。”
楊群一聽,頓時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另一間提訊室。
“白水生,你還好嗎?”
“今年一年我都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不過戒起來真的好痛苦,陳隊長,我戒不戒還有意義嗎?”
“在沒有正式的審判結果,你都隻是嫌疑人身份,不是罪犯,這是國家賦予你的權利。”
“這麼久了你們為什麼還不來提訊?”
“你的案子在潼嶺,等沙壩把揚群董建的犯罪事實調查完畢之後會把你送回潼嶺的。”
“到哪裏還不是一樣。”
“袁文山,我,胡誌國,都在為你做最大的爭取,不過這案子太複雜,影響巨大,得高層說了算。”
“不用說了,我是死定了,在潼嶺四個月我賺了四萬,每克六十,販毒五十克就可以殺頭,你算算我會被殺多少次。”
“你販毒多少我不清楚,我隻聽郭鐵說過隻有兩萬盈利,你在盤西捅高躍,敲詐勒索那張欠條,包括納林的通緝令,我們都已經幫你澄清了,到時候如有必要,會在媒體上幫你澄清。”
“謝謝你陳隊。”
“你是要謝我,沙壩全體偵查員都記得那晚你打揚群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害死了朱秀琴。”
打?白水生哭了。
陳昌華遞了支煙過去:“白水生,我正式代表警方為你對這個案子付出的功勞和心血表示感謝,另外,郭隊長今天運回來了。”
“在哪裏?”
“暫時安放在潼嶺殯儀館。”
“我可以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