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扣上門,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房間,我的心一陣陣抽痛。回想起自己曾多少次站在樓下仰望著這間屋,那個時候的自己天真地想著如果媽媽能活下來就好了。
\"坐下吧。\"
雨蕁瑜沒有開燈,昏暗的屋中我隻能憑借著她身邊的白雲舞來判斷她在哪裏。
坐在桌邊,我觸摸著熟悉的圓桌,腦海裏的記憶開始一幕幕回放。
\"時雨,雪慕青回到了3921年。\"雨蕁瑜的語氣平穩,\"為了將人間界的三扇門永遠的關閉,她犧牲了自己。\"
順著雨蕁瑜所說的話回憶,我發現我腦海中的那段記憶十分模糊,我完全記不起來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不要去回憶,等你明晚參加完水風節後,你就會明白我說了些什麼。\"雨蕁瑜吸了一口煙,苦澀地笑道,\"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我曾帶著一對夫妻前往未來,那對夫妻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選擇犧牲他們自己。那個時候,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明白他們的心情。為什麼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他們的孩子活著?帶著這個疑問,我慢慢長大......直到最近,我才尋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對夫妻很愛他們的孩子,所以情願犧牲自己也要救活他們的兒子。\"說到這裏,雨蕁瑜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中,眯起眼睛笑著的雨蕁瑜居然流下一行清晰的淚,\"隻要我回到3912年早綠死的前一天,就可以讓他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那個人卻告訴我--'你的路還很長,而我的路馬上就能走完。我現在的願望,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十幾年前的某個夜晚,告訴當時那個無知的雨蕁瑜,不要把塚之世的秘密告訴青燭,這樣子就不會有戰爭,也不會有悲傷。但是那個時候的雨蕁瑜,倔強而又愚蠢,寧願相信青燭的話,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聽著雨蕁瑜的話,我怔住。
\"既然闖下的禍無法消除,那我隻能不停地彌補悲傷的未來。\"陣陣煙霧雨蕁瑜圍住她的臉龐,她悲傷地看著我,\"時雨,你說,我的罪孽能消除嗎?\"
張開嘴,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感覺頭一陣陣隱痛。
見我沒有說話,雨蕁瑜苦笑著:\"也對,罪孽是無法消除的。\"
對上她悲傷的雙眼,我攤開捏緊的雙拳:\"罪孽......是無法消除的,但是......雨蕁瑜可以背負著它堅強地活下去。正如早綠所說的一樣,雨蕁瑜要走的路還很長......但是,剩下的路,雨蕁瑜一定要開開心心的走下去。\"
\"嗬......不愧是時雨。\"雨蕁瑜扯出一絲笑,站起身拍了拍我的頭,\"現在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時雨。\"
我點點頭,習慣性地走回自己曾經居住的房間,裏麵的擺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黑暗中磕磕絆絆地走到床邊,我摸索著邊緣躺上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我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隱約中,看見雨蕁瑜坐在我的床邊不停地吸煙。陣陣煙霧將我雨蕁瑜裹在其間,視野瞬間明亮起來,我卻怎麼也無法睜開雙眼。
模糊的對話在耳邊響起,睡意朦朧的我甚至無法分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原來我的女兒長大後會變得這麼漂亮呀。\"
熟悉又溫暖的聲音響起,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摩擦著我的臉頰,溫熱的液體掉落在我的臉上。感受著這一切的我好想醒來,伴隨著好想醒來的願望,我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謝謝你,雨蕁瑜,最後......能讓我抱抱她嗎?\"
\"恩,請便。\"
緊接著,我被誰輕輕地抱在懷裏,小時候媽媽常唱給我聽的歌曲回響在耳邊。
......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要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靜被裏多溫暖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臂永遠保護你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
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睡醒媽媽都給你
睡吧睡吧親愛小寶貝
......
溫暖充滿心間,緊閉著雙眼的我熱淚盈眶。
好想......擁抱住媽媽......
好想......告訴媽媽我過得很好......
好想......醒來......
\"時雨,媽媽永遠愛你喲......所以,時雨......你一定要快快樂樂的--\"
猛地睜開雙眼,灰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坐起身,我疑惑地摸著自己臉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