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赴婚宴喬醋吞酸醋 闖藥房芷蘭惹相思(2 / 3)

徐英若說:“我才剛在門外還見著他,站得遠遠的,叫他進來,他說要等徐次長叫了才肯進來!真是多此一舉!”

徐樹錚說:“可不是我失禮了!快請他進來!”

左宇飛這才肯進來,雙手抱拳,給徐樹錚見禮。徐樹錚攙扶道:“當年左侍衛風雪中贈我棉袍,舍生忘死給我送信,我徐樹錚何德何能,讓你這般對待我?”

左宇飛正色說:“次長雄才大略,安邦定國,乃我民族之精英,擎天之立柱。我左宇飛所作所為非為次長一人,乃為保護國家棟梁。”

眾人欽慕不已。徐樹錚說:“我知道你是為了國家。你們護寶之事我已經聽說了,若不是天下四分五裂,我倒真想讓國寶早些保存起來。如今的形勢,還是保持現狀,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眾人說是。徐樹錚接著說:“還有一件事,我不好出麵,交給你們來做。現在日本和德國開戰,德國因為遠離國土,醫藥和戰備現在奇缺,所以向我國求救。山東守備馬仲麟和日本沆瀣一氣,隻貪圖日本人錢財不顧惜大局。而我們中華民國是中立國,不好由官方出麵援助他們,所以請你們暗中協助,在上海籌備醫藥和戰備物資,盡快送到山東德軍駐地,以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

徐英若納悶說:“德國和日本都侵占我們領土,為什麼要幫助德國?”

徐樹錚說:“德國遠離我們,隻能占據我們一時,我們現在幫助他們,他們一定會感激我們;日本則不同,他們近在咫尺,隨時想吞沒我們,遲早是我們中華的強敵。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助德國,抑製日本在中國的勢力擴張。”

眾人點頭。徐樹錚說:“我的秘書長會協助你們,提供經費。其他的事情,你們要想辦法盡快完成。”

左宇飛等領命。徐樹錚很快要返回,問徐英若要不要回去,徐英若堅決不肯。閔姊說:“她和她賢哥哥玩得甚好,就讓她在這裏玩吧。你們總是忙碌,也照看不了她。”殷玉梨說:“如此也好,怎麼不見玉胭脂呢?”

說話間,玉胭脂已經到了。手裏捧著兩個疊放整整齊齊的皮袍,說:“義父義母,這是我一針一線縫製的,也算我一點孝心,請義父義母帶了去,穿在身上,也算是記念孩兒。”

殷玉梨歎道:“真是一個有心的人,行為做事都是合人意的很。”於是收了皮袍,急匆匆帶著徐周北回了。

卻說牧芷蘭天天思念茂仲景,卻無緣見麵,每天傍晚不自覺沿著河堤一線往南市那邊去,這日走得出神,竟然走到了大藥房後麵一處側門附近,看見一群人忙忙碌碌在裝東西。牧芷蘭看那些箱子極其笨重,好幾個壯男子抬著也很吃力,並不像是藥材。於是爬在高樹的繁密葉子上,偷偷往裏麵看。但見那些箱子都運到藥房後麵的大倉庫裏,上了沉重的大鎖。

牧芷蘭覺得奇怪,說:“茂哥哥也奇怪,他是做藥材生意的,怎麼弄那麼重的箱子?箱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呢?於是悄悄找了一個挨近庫房的大樹爬上去,隔著茂密的樹葉子往裏麵看,能夠聽得裏麵咣當直響,似乎是金屬的聲音。牧芷蘭屏住氣息,看那些人一直搬了好久,才按動一個陰沉的鷹嘴開關關上庫門,轉身離開了。

牧芷蘭生長在山野中,童心未泯,又無所畏懼,好奇道:“怎麼還有開關?神神秘秘藏在那裏。”見人都走遠,天也黑下,就悄悄爬了下來,一直跳到院子裏,按動那個鷹嘴開關,一扇門徐徐打開來。牧芷蘭一溜身就進去了。裏麵竟然是一個很深的庫房,曲曲折折,放著很多大箱子,有一種生鐵的味道。有些散落開的,裝的都是槍支彈藥。牧芷蘭看裏麵光線太黑,就想退出來,卻發現門不知如何已經被關上,徒勞無功在那裏摸索半天,卻找不到裏麵的開關在哪裏。

牧芷蘭無奈硬著頭皮往前麵走,庫房裏幽暗無光,隻狹小的天窗上麵射下來息微光線。前麵卻有幾條岔道,不知道應該走哪裏。牧芷蘭猶豫一下胡亂闖到一個路口,歪歪斜斜走了好遠,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小門旁邊。門牆不高,牧芷蘭爬慣了樹,蹭蹭幾下就爬過了牆,來到一個院子裏。

前麵一片黑漆漆,牧芷蘭愣了一下,朝著東南方向一個有光的地方走去,卻聽得裏麵有說鬧喧嘩的人聲。牧芷蘭想往裏麵看看,卻忽然感覺一陣昏厥,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茂仲景正在裏麵吃酒玩樂,聽見有人來報,有個小丫頭闖進來,已經被擊昏過去,問怎麼處理?茂仲景好生納悶,出來瞧瞧,認得是牧芷蘭,說:“這是一個山野的丫頭,也是一個不懂事的,怎麼會在我的藥房裏?”下麵的人說要處置了息事,茂仲景笑道:“這麼水嫩新鮮的小丫頭,處置了太可惜,今晚就放在我的歇花房裏。”

原來茂仲景正好多吃了酒,淫心正起。因得不到徐英若,心裏一直抑鬱苦悶。如今看到徐英若身邊的人,忽然覺得蠢蠢欲動。酒也不多吃,直接到房裏,那芷蘭還在昏迷之中尚未清醒,臉頰微紅,膚質如玉,如同蓮藕荷花,嬌嫩動人。茂仲景伸手將芷蘭衣裳解開,欲行菲薄之事。雲裳剝落後,露出貼身小紅藕的兜肚。那兜肚貼著心房之處,有一塊兒瑩潤的羊脂白玉。茂仲景一眼認出,那是自己當初見到芷蘭時候玩笑贈送給她的,卻不料她竟然如此珍貴地保存在身邊。茂仲景見此情景倒有幾分感懷,他知道芷蘭鍾情自己。既然這女孩兒心在自己身上,何必急於一時?因此改了主意,反而對芷蘭換了一副麵容。幫她整理好衣服,又命人端來溫水,為芷蘭洗了臉和額頭,促她早醒過來。

牧芷蘭晃晃悠悠,三魂七魄方收回來,看到茂仲景正溫存含笑看她,不禁臉紅心跳,問道:“我怎麼在這裏?”

茂仲景挽著她手說:“你被人誤傷,幸好被我看到。你怎麼會在這裏?從哪裏進來的?”

牧芷蘭說:“隻是隨便走走,不知道跟著什麼人進來了。茂公子……”牧芷蘭見茂仲景風流倜儻,溫存無比,不由臉色微紅,手足無措,說不上話來。

茂仲景握著芷蘭的手說:“芷蘭,你知道我是很喜歡你的。我家中正好送來一些上好的綢緞,我想為你做幾件衣裳送給你,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芷蘭低頭含羞道:“上次茂哥哥送我玉,現在又送我衣服,我當不起!”

茂仲景說:“哥哥喜歡你,當然要送你。不過,我上次看到你英姐姐身上穿了一件紫色的旗袍,樣式非常好看,不知道你肯不肯將那件旗袍拿出來給裁縫看看,就按照那個式樣來做,怎麼樣?”

芷蘭說:“英姐姐的衣服樣樣都是很漂亮的。你照那個樣式做,我也喜歡的。”

茂仲景說:“好!那你什麼時候把那衣服拿給我,我交代裁縫給你做。”

過了兩天,芷蘭果然拿過來一件紫色的旗袍。茂仲景輕輕放在胳膊上,嗅了嗅氣息,怡然有些沈醉。然後用旗袍的尺碼千挑萬選找出上好的絲綢軟緞,給徐英若做出四身不同樣式的旗袍。又用散碎的料子給芷蘭做了兩身羅衫裙裳,交給芷蘭。芷蘭愛不釋手,也舍不得穿,自己悄悄珍藏起來。茂仲景就瞅了一個空,將徐英若約出來,然後將自己精心準備的旗袍送上去。

徐英若推辭道:“茂公子,上次已蒙你送我珍貴的曲譜,我已經感激不盡。這衣服之類卻不好收你的,請恕我的無禮了!”

茂仲景不覺動情說:“實不相瞞,自從見到徐小姐第一麵,我這一片癡心都給了小姐了!這衣服是用最上等的布料做的,除了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配穿。你就體諒我一片苦心,給我一個機會吧。”

徐英若為難說:“茂公子,我們隻是相識的朋友,還沒有到這個份上。這個衣服我是真的不好接受,還請公子多多體諒!”說著就要走。

誰想茂仲景見徐英若不肯接他的衣服,一片苦心都白費了。當下傻傻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徐小姐!我沒有你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這段日子我想你想得好苦!你就當是憐憫我,收下我的心意。我對你是真心真意。”

徐英若慌得又羞又惱,說道:“你這樣算什麼?你快起來!”

茂仲景說:“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你把我的一片苦心都扔在地上踩嗎?我真的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