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不遠處的一棵比王眠風打殘的油鬆更加高大的白樺樹上頭,一名白衣青年就那麼斜斜倚靠在樹梢上的枝幹上,他的表情很淡漠,嘴角有著一絲玩味的戲謔。
“笑話就該有作為一個笑話的覺悟,再怎麼蹦噠,也不過就是螻蟻的掙紮罷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正午,已經完全脫力的王眠風才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使勁兒晃了晃腦袋,他勉勉強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也幸虧他的根基深厚,身子板很是壯實,否則昨天晚上的那次完全超出自己能力的爆發所引發的後果就不是一個沉睡可以解決的了,但就算是這樣,王眠風還是覺得眼前一陣發花,身子骨一軟差點就要再次癱倒在地上,沉腰下馬,王眠風控製住自己躺下的衝動,這渾身上下滿是酸脹和麻麻疼疼的感覺確實不好受,而且更令人感到難受的是四肢軟軟的無力感。
王眠風此時此刻更加加深了對於覺醒真氣的向往與渴望,唯有真正覺醒了先天真氣之後方能稱之為真正的武者,也才有了問鼎武道的資格。
所謂武道,是武者在覺醒了先天真氣之後的修煉道路,根據典籍中記載,武者根據階位的差距分為十二個重天,每一個重天之間都如同天塹般難以逾越,除非是擁有著大造化和大機緣,不然的話隻能歸墟而去。
王眠風倒是聽自己的師父偶爾提起過兩句,說是武者在踏入武道的巔峰,也就是武道十二重天之後,都具有著莫大威能在身,可手摘日月而摩弄乾坤,抬掌間就能肩山造陸,哪裏會像自己這樣,砸個樹都要這般狼狽。
想到這裏,王眠風又是一陣失落,十四歲的真氣覺醒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如果還是失敗的話,自己恐怕終身都不能踏足武道了,更不要說得到師父的認可了。
拋開這些念頭,王眠風雖然虛弱,不過和昨晚的快意相比,這實在算不上是多麼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身體上的感受,軀幹正直,大踏步的往山下走去,那麼長時間一直在修煉,再加上脫力造成的饑餓讓他恨不得立刻回到村子裏大啃大嚼一番才肯罷休,就是一修煉起來就入迷了,也忘了去打獵了,不知道老鬼他們會不會嘲笑自己。
猛然的,王眠風沒來由的就是渾身上下的一陣惡寒,背後的汗毛突兀乍起,這種生死危機般的本能反應讓王眠風想起了那頭自己也是在這座山上遇到的斑斕山虎,這是充斥著冰冷的強敵才能帶來的眼神。
王眠風沒有急著回頭,拚命的微微活動著自己的肢體,他必須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裏回到巔峰狀態,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在這個地方送了自己的小命。
“嗬嗬,”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王眠風的背後傳過來,很有磁性,但卻有著難以掩飾的高高在上而頤指氣使的傲慢,這也是王眠風所極致厭惡的,但是這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根本就沒想過要掩飾些什麼,“單純以這血肉之軀來說的話,你已經做的很優秀了,不過你還是那個隻配躲在館主身後的廢物,武館裏的隨便一個入門弟子都能夠憑借著真氣的優勢將你這種笑話般的存在給死死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