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七,你兒子又欺負我們家屎蛋了,媽了個巴子,你再不管老娘幹翻你們全家!”一位麵容凶煞的婦女此刻正叉腰指著三樓的陽台破口大罵。
“臭三八,你欠老子的麻將錢三年了都沒給,你再說我兒子一句別怪我提起褲子不認人……”回話的男人猛地從衛生間衝出來,褲子還半脫半穿的耷拉在屁股上,要不是我拉著估計還得站到陽台上吆喝。
“爸,別說了,你不嫌丟人我媽還嫌丟人呢!”我悻悻為呐喊的男人捏了把汗,不一會吵鬧聲驚動了我那在睡午後美容覺的娘親。
“唐老七,你可以啊,一天不收拾長本事了,竟敢背著老娘跟樓下那個三八眉來眼去,你當老娘是個擺設麼!”女人從臥室裏衝出來,手裏還拿了一根擀麵杖。
“誒喲誒,我最最親愛的老婆大人,天大的誤會,我這不是幫咱兒子嗎!”男人嘟起嘴在憤怒的女人嘴角啵了一口,瞬間女人臉上的愁容雲開霧散。
“媽了個巴子,你們當著老娘的麵卿卿我我,唐老七要點臉!”樓下婦人滿臉黑線,蹦蹦噠噠的看著樓上的一家三口。
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的環境,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僧,今年十七歲,在離家二十裏開外的市區讀私立高中,剛才吵架的三個人中除我父母外就是在樓下經營早點鋪的飯阿姨,他的兒子屎蛋是個呆瓜,經常被胡同巷子裏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欺負,我看不慣總是偷摸替屎蛋出頭,可還是因為屎蛋是個呆瓜,每次都含含糊糊的跟他媽告狀是我欺負的他。
至於這不和諧的氣氛究竟是怎麼來的呢,這還得追溯到我爸年輕的時候,他和飯阿姨曾經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曾經偷摸著在一起過,後來不知道因為啥分開了,我爸才找到我媽,飯阿姨跟一個當兵的男人結了婚,幾年後男人因公殉職,政府給了飯阿姨一大筆撫恤金,飯阿姨就帶著屎蛋在我們這棟老式小區的樓下開起了一家早點鋪。
不過你可別說我爸媽欺負飯阿姨,當年早店鋪還是個小攤,城管時常來砸場子,都是我媽跟他們鬥智鬥勇,最後場子沒砸成,城管隊倒是成了我家娛樂室的常客。
“操,七妹你太厲害了,輸慘了輸慘了,不能再打了,再這樣下去結婚戒指都抵給你了。”娛樂室裏玩牌的城管隊長叼著煙準備起身離開。
“誒呀,柳隊,什麼年頭了還帶著金戒指,趕緊給嫂子買個鑲鑽的,保管我家嫂子樂嗬嗬的服侍你。”媽將長發撩到耳後,三十八歲的女人皮膚還能保持得如此細膩這可多虧了我爸的拔罐秘術。
“現在這年頭啊,世道亂,你們也小心點,聽外頭的說他們晚上巡邏的時候老見著什麼可怕的影子。”柳隊伸了個懶腰輕柔著因久坐酸脹的尾巴骨。
“行吧行吧,早些回去,別讓嫂子擔心。”媽將衣帽架上的大衣遞過來給柳隊道。
娛樂室設在二樓,這老式小區一共八層,一樓是飯阿姨的早店鋪,二樓是我媽租下來的娛樂室,三樓是我們的家,說起來我到這個家中也有十五年了,兩歲的時候這對夫婦去到離這不遠的孤兒院裏將我領養過來,記憶中那時的事情已經很模糊,隻是隱約曉得約是在一個雨聲淅瀝的傍晚,我那會正蹲在院子避雨的地方發呆,忽然間孤兒院的大門口傳來幾聲小轎車的輪胎摩擦,好多孩子衝出來看,他們都盼望著自己可以被領養,而來那對夫婦卻隻身朝我所在的地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