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事實並非如此(2 / 3)

楊偉民卻不置可否。沒有車打出租也可以。

楊偉民在開車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將手伸到副駕駛座上。但是她卻不在了。

這天,楊偉民筋疲力盡地走出訓練房,稍微衝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穿戴整齊準備回家。

來到書畫館大門口卻發現徐雲帆正在那裏等候著。

“聽說你車子壞了。”徐雲帆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鑰匙說道:“我送你回去可好?”

徐雲帆的車是法國的品牌,透著優雅與女人味,潔淨的粉色,坐墊有點溫暖。這和徐雲帆那淡紫色的上衣與黑色的裙子很相稱。

一路上,徐雲帆興致挺高地談天說地,末了將一盤磁帶放進汽車自帶的唱機裏。

舒緩的長笛曲悠揚動聽,像一把小梳子般梳理著聽者的神經。不知怎的,楊偉民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浮現出與侯金花第一次聽唱片的場景。

那是什麼時候?記不清了,反正好像是很久以前,卻又好像前幾天才發生過一樣。

徐雲帆看了看楊偉民棱角分明的側臉。

“肚子餓了吧?去吃點東西可好?這附近有一家飯菜不壞的飯店。”徐雲帆建議著說道。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飯菜燒得果然不壞,不過這頓飯吃得仍然壓抑。

“想起來都多久沒聽你說話了?偉民?”徐雲帆說話的語調細膩如絲綢。

楊偉民那烏黑的眼眸默默的盯著精美的食盤。

侯金花早在幾個月前就到達印度南部。

塔佳的父親並不好找,而且同任何教會長老一樣,他並不怎麼和外界過多接觸,不過卻經常雲遊。

大張旗鼓地上前相認,顯然不現實。既然花如此的代價來辦這件事,那麼就要滴水不漏才好。侯金花這樣想道。

侯金花索性混跡於眾多羅摩克裏希納教徒之中,裝扮成一個朝聖者,等待與這位長老相逢的機會。

或許用裝扮這個詞有些過分。

侯金花的一切都與那些清心寡欲的人們沒什麼兩樣,或者還要更簡樸一些,加上英語流利。這幾個月來又學了些梵文與孟加拉方言,所以很快便和教徒們相處融洽。

全身披著xnr奢侈衣衫的時日,好像是她的上輩子一般。

印度的靈魂是恒河,一條似乎沒有起源也沒有結束的河流。每次悵惘地眺望著在這水邊洗浴禱告的人們,侯金花總會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旅途該從何開始,又將怎樣結束。

這一切就像刺在她皮膚上那一枚枚火紅的楓葉,似乎透過骨髓般啃齧著她已經有點麻木的頭腦。

走到這一步,至於自己還有沒有所謂輪回的資格,恐怕隻有上蒼知道了。

每天很少的飲食加上比飲食量多的煩惱,侯金花就靠這些活下去。

聞人老師當然痛心,不過最近一個不祥之兆已經使聞人老師已經沒辦法集中精力擔心這些了。

那是一月初的一天,聞人老師扮成旅遊者的樣子,遠遠跟著侯金花參加教會的禮拜活動。

就在這期間,聞人老師看到了離自己不遠處一個並不陌生的人。這個人和一般教徒一樣用粗布圍身也包著頭巾。

但是那蒼白的膚色、銀白的頭……

待到聞人穩住陣腳後,脊背已經濕透了。

雖然身為fbi,但是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以往負責的案子都比較輕鬆安全,簡直有點像玩一般,所以聞人老師一直覺得自己實力很不錯。

和恐怖組織成員交手,這還是頭一次。

對方雖然是個不過二十歲的小女孩,對於恐怖組織也應該是個經驗不足的新人,但是她卻那樣可怕。

侯金花似乎沒有發覺仍然躬著身子冥思著。

聞人老師偷偷地向那女孩望去。忽然一雙淡綠色的眼眸清楚地映入聞人老師的眼簾。

這是一雙分不清人種的眼眸,很大又似乎帶著點天使的光暈。但就是這樣美麗的眼睛裏,全無人類引以為豪的溫柔、甜蜜。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殘忍的戲謔,那是生長在無愛環境中孩子的眼神。

正是這對眼睛衝聞人老師蠻妖嬈地一笑。

終究還是覺察到找上門來了麼?聞人老師想著將自己顫抖的手指緊緊掐在一起。

塔佳的父親是一位留著胡須與長頭發的瘦削老人,穿著番紅色長袍,總是不苟言笑。

他的信徒很多,一些人告訴侯金花,在印度像長老這樣放下家庭,順從信仰的人並不少見,或許他們已經超越了世俗。

但是當侯金花順理成章地將那枚雞血石放在這麼一位聖人麵前時,她還是看到了做父親的眼淚。

愧疚也好悔恨也好,擁有了修煉的自由卻放棄了天倫之樂。但是父親終究是父親。

吃完這頓沉默的飯,徐雲帆驅車送楊偉民回家。路上長笛曲依舊悠揚,但是楊偉民卻打定主意一般一言不發。

“喏,到你家了!”抵達目的地,徐雲帆停下車對楊偉民笑了笑說道。

“剛才在飯店弄髒了包,可否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間清洗一下?開回去還會很長時間,怕到家裏洗不掉……”徐雲帆繼續說道。

楊偉民沒說話,徑直走進雪洞一般的房子,坐在了黑色的沙發上。

徐雲帆整理好手包走到客廳時,卻發現對方竟然仍舊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變。

楊偉民的劉海有點淩亂地遮蓋著他的側臉,卻更顯得輪廓分明。

“偉民。”徐雲帆一邊說一邊坐在楊偉民的身邊:“這段日子都不開心吧?”

楊偉民的嘴閉得與家裏那些緊鎖的房門一樣緊。眯起眼睛,徐雲帆有些陶醉又心疼地盯著楊偉民看著。

楊偉民的模樣很帥,這點徐雲帆第一眼見他就可以確定了。相處下來,尋雲帆覺得這個傻乎乎的小子有種說不出的可愛,而現在除了心疼,徐雲帆更有種心動的感覺。

“不開心麼?”徐雲帆說著小心翼翼向前靠了靠,試探性地拍了拍楊偉民的肩膀。

楊偉民轉過臉來望著徐雲帆,或者說望著她身後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