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這是傷口,她手上這些長短不一的傷口,連最基本的包紮都沒有。
明明在醫院的時候她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短短幾天,她手上就傷痕累累?
抱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可她卻感覺不到疼一樣,仍然淡笑著,她平靜的臉色就好像傷口不在她身上一樣。
季涼生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怒火,冷沉的嗓音響起:“我是問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這個呀。”她語氣仍然輕鬆,淡淡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怎麼樣一樣,“我自己割的啊。”
心中的怒火不斷竄升,男人的雙眼如同充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痛嗎?”
這該死的女人,她是不是瘋了?就因為一個孩子這麼折磨自己?
他的話讓她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黑白分明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痛啊,不過沒有我心裏痛,隻有手上的傷口痛了,那麼我這裏就不痛了。”
她伸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又笑了起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的方法很好用?”
她這樣的態度讓季涼生的心底越發的不是滋味,就好像一把利刃狠狠刮開他的心一樣。
偏偏他對於她這樣的行為又無法指責,薄唇緊抿,隻好盡量不碰到她的傷口,把她抱緊緊抱到懷裏,“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看著……難受。”
顧千彤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她溫柔的看他,細長的指尖摸著他俊美的五官:“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辦法控製自己,隻有這樣,我的心才不會那麼難受,也隻有這樣我才不會想起我的孩子。”
把她溫柔的放在床上,深邃的雙眼劃過一抹心痛,深吸口氣,平靜了心底的怒火:“你先坐著。”
說完,他出了房間。
都是他不好,這段時間忽略了她的心情,從未站在她的角度想過問題,明明知道這個孩子對她很重要,可他還是讓她一個人痛苦在這裏傷害自己。
等他再進入房間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提了醫藥箱,臉上恢複了平時一慣的冷漠。
顧千彤任由他把她的手拿過去包紮,她沒有說話,表情淡淡的,甚至連最基本的反應都沒有。
十五分鍾之後,季涼生把她手上的傷口都包紮好,溫柔的問:“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受傷的?”
她搖頭,聲音冷淡似水:“沒有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把醫藥箱放在一邊,“你先睡,我去洗澡。”
說完,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簡單的衝洗了一下後,上床抱著她睡覺。
夜色越來越深沉,天上的繁星閃閃發亮。
顧千彤睡的並不安穩,眉頭輕皺,她在季涼生的懷裏,輕輕囈語。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哭聲,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顧千彤的心底狠狠揪痛。
她茫然的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小孩子在叫:“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寶寶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