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歡?我什麼時候有新歡了?憶南,你是不是弄錯了?”顧玨被安憶南說的一頭霧水。
自從當年安憶南離開後,自己幡然醒悟,就再也沒有對其他女人動過心思,整日裏心心念念的是眼前這個人,那些愛而不得的苦澀,那些後悔莫及的愧疚感,那些深夜裏說不出口的思念,日日折磨著他。
他多麼盼望著有朝一日可以再次擁有她,那樣,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再也不放手了。現如今好不容易安憶南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又怎麼會,怎麼可能再不珍惜,再一次的傷害她呢?
“嗬”,安憶南一聲冷笑逸出唇角,紅豔的嘴唇似掛著一絲嘲笑,“顧玨,我親眼所見那日你同一美豔女子於咖啡館中相對而坐,言笑晏晏,相談甚歡,你敢說,我看到的人不是你?”
安憶南嘴角雖帶著嘲笑,心裏卻是苦澀萬分,那日她無意間看到他們兩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時,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從身後狠狠捅了一刀,有什麼東西被撕扯著,生生的疼。
她多麼希望自己是看錯了,可是,那個人是顧玨啊,是那個這些年來她掙紮過放棄過可最後還是深深愛著的男人啊,她怎麼可能認錯。
是啊,她是嘲笑,卻不是在嘲笑顧玨,她在嘲笑自己,多年以前就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了一次,她懦弱,所以她選擇了逃避,一個人偷偷躲起來獨自療傷,後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卑微地抱著所有的希望等待著,她以為他悔改了,她甚至差點相信他是愛著她的,可是呢?她看到了什麼?現實還是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告訴她,別太天真了。
感情啊,有多愛就有多卑微。
“是,那個人是我不錯,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憶南,你可不可以聽我解釋……”聽到這顧玨才忽然明白安憶南為何這樣說,原來是誤會了,於是趕緊慌忙的去解釋。
“夠了,顧玨,我不想再聽了,你也不必再說了,”安憶南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打斷顧玨想要解釋的話,“顧玨,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了!”
“憶南……”顧玨有些著急,還想說些什麼,安憶南抓起旁邊座位上的包包轉身決絕的離開,顧玨徒然伸出手,卻什麼也沒抓住……就像多年以前一樣,這一次,顧玨依然沒有抓住安憶南的手。
“Shit!”,顧玨忍不住低聲咒罵一聲,剛才站起來欲拉住安憶南的高大身軀頹然重重坐回座位上,此時的他心緒雜亂,對於眼前的這場熱鬧非凡的相親會再也提不起一點興致,隻覺吵鬧,也撿起座椅靠背上的西裝外套,起身大步離開了。
而這邊安憶南一離開顧玨的視線範圍,原來挺的直直的背脊一瞬間彎了下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力量,鼻子酸澀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安憶南仰起頭,倔強的不讓眼淚滑落下來,看著這座闊別了多年的城市,天空依舊很藍,白雲也依舊柔軟,街道依舊車水馬龍,而她,沒有歸路沒有歸宿。
安憶南沒有直接回家,她一個人在街道上遊蕩了很久很久,從車水馬龍到日暮降臨,華燈初上。
天漸漸黑下來,她看到每家每戶開始慢慢亮起一盞一盞明亮溫暖的燈,而她,失魂落魄的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她看到了年輕的妻子站在廚房裏正在為丈夫煲著濃濃的湯,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她看到年輕的開著車丈夫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妻子打過來的電話,溫柔的說著等我,她還看到有個一家三口吃完了飯在公園裏散步,小孩子歡快的走在爸爸媽媽前麵,小兩口牽著手慢慢的跟在後麵,走到累了,三人坐在藤椅上休息,孩子撒嬌要坐在媽媽懷裏,女人撒嬌的靠在男人胸前,多麼溫暖的一家人。
“好羨慕”安憶南在心裏悄悄跟自己說,她的手慢慢扶上自己的胸口,這個地方,這顆心,也曾為了顧玨小鹿亂撞過,可是現在,那隻小鹿大概撞死了吧,她的心,也快要心灰意冷了……
安憶南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作為一個女人,誰不渴望一生被人收藏好,免她無枝可依,
免她顛沛流離,隻是她知,那人,他不會來了,永遠不會來了……
安憶南跌跌撞撞的走進了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這是她第一次進來酒吧,剛一進門就被酒吧裏喧鬧的音樂聲震的皺起眉頭,她慢慢走到最角落的一個座位坐下,叫來服務生點了一杯酒,一口一口地喝著,一低頭,眼淚好像又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