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時候,還是隻會想著別人。
“這次你們擅闖我的家,還敲詐我的妻子。這件事我也會算進去。”顧玨恢複了冷傲,“接下來的事情,我會交給警察解決。”
“顧總!求你放我們一馬吧!”幾個股東聽到顧玨的話,立馬不顧尊嚴地求饒起來。
本來以為是要把錢吐出來就好,要是牽扯到警方,那都是要坐牢的啊!
一位股東餘光看到了安憶南,立馬作勢要跪倒在安憶南麵前。
“大小姐,看在我和董事長拚搏了這麼多年的情分下,你饒了我吧!”
“李董事,你這是要幹什麼!”大驚失色的安憶南立馬扶住他。其他人見狀,也轉移了目標,開始向安憶南求情。
“大小姐,我隻是一時糊塗啊,我保證會把錢補償上,求你不要報警啊!”
“大小姐,安氏沒有事,現在好好的,隻是崔理事挑唆我,我才一時糊塗過來了啊!我可是對安氏絕對沒有異心的啊!”
“大小姐……”
安憶南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雙手交叉著疊在胸前,顯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男人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拉過她纖弱的柔荑,冰涼的觸覺一下子嚇到了安憶南。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拖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一分鍾之內我要他們消失在我的房子裏。”
一股冷冽卻有安全感的味道包裹著安憶南,是顧玨身上的HERMES香水。她來不及多想,整個人被顧玨拉扯著,走向了書房。全然不顧身後一室的哀嚎聲。
書房裏,顧玨坐在歐式的高背椅子上,目光如冰。似乎是要和安憶南清算。脫掉眼鏡之後的丹鳳眸子更是沒有一分人情味,直勾勾地盯著安憶南。
安憶南從被他拉走開始,心一直高懸。把外人帶回家,還給他添了麻煩。根本就不敢想象霸道獨斷的顧玨對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她的眼睛緊閉著,鴉羽般的睫毛低垂著,一道濃重的陰影覆在潔白如玉的臉上。
她偷偷睜開眼睛想要一窺顧玨的表情,一睜開眼就對上了顧玨陰沉如水的雙眼。
剛剛,是他幫了自己,自己應該向他道謝。
奇怪的暖流爬上了安憶南的心房。
一時間居然沒有人說話,空氣裏隻有尷尬的沉默。安憶南狠狠咬了咬唇,幹澀地開口。
“謝謝…唔…對不起。”
這矛盾又可笑的話讓顧玨臉色鬆動了一些,原本緊抿的唇也換成了柔和的線條。可是目光依舊冰冷,安憶南在他的注視之下臉上一陣窘迫,又結結巴巴的開口。
“謝、謝謝你,給我爸爸的、照顧。”說著,她忍不住低下頭去,白皙的脖子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線。
她等待著顧玨的暴風雨。不知道這個羅刹般的男人會做出怎麼樣事來,是對自己的懲罰嗎?
等待了許久,空氣裏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走吧。”
安憶南睜開眼睛,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是要放過自己的意思?她朱唇輕啟,眼神裏盡是難以置信。
“我不想重複,你最好乖乖給我聽話。記住自己的身份。”
安憶南如蒙大赦,不敢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顧玨看著這個像逃跑一樣,仿佛不想在他的領地多呆一秒的女人。心裏頭,驀然地沉了下來。
這張乖巧的臉和記憶中的那張臉一模一樣,可是性格卻大相徑庭。記憶裏的那個人就從來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的柔順的神情。不會像她這樣總是那麼怯懦、膽小,好像永遠都學不會保護自己……兩張臉不斷地重合、又分開……
男人抬起手扯鬆了領帶,揉了揉鼻根。真是見鬼,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好不容易逃回自己房間裏,安憶南懵懂地地坐在床頭,想不出來顧玨這樣做的原因。
他,居然就這樣放過自己了嗎。
看起來冷漠的顧玨,暗地裏給父親最好的照顧。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給自己解圍?這個看上去一塊寒冰一樣的男人,為什麼要殘忍地對待自己,背地裏又處處幫著自己?
思考間,安憶南抱著被子的手不斷地逐漸收緊。
顧玨,她用嘴唇無聲地吐出這兩個字。
安憶南甩了甩頭,短短一個上午發生的事情讓她太疲累了。靠著柔軟潔白的枕被,不自主地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