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暗。
盡管城市有城市的燈火,甚至,城市的滿目蒼夷被燈光和黑暗掩蓋了起來,似乎看不清楚。
日本鬼子的巡邏隊在街上邁著像橫行無忌的螃蟹一樣的步子。
日本鬼子的裝甲戰車,時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日本鬼子肆無忌憚地高聲叫囂,肆意尋樂。
告訴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市民,他們是這裏的占領者、征服者。他們可以任意的蹂躪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市民,每一寸土地。
當然,他們殺了那麼多的人,他們強暴了這個城市那麼多的家庭,這個城市的每一個無論是反抗過或者默默承受過的市民,都親眼見到了,親身經曆了被殺和被強暴。並且這一刻都沉默了。因為不沉默就隻有一個結果,更凶殘的強暴,更凶殘的殺戮。
這個黑暗中,城市的市民都沉默了。
當然,這個沉默中,有人在悄悄的哭泣,有人在痛不欲生的忍受,還有人,在報仇!
是的,無論什麼樣的民族,在無論多麼強大的敵人多麼殘忍的敵人的麵前,都有反抗者。
盡管很多的反抗者,都被凶殘的的敵人消滅了,而且凶殘的敵人正要把所有敢於反抗者殺死,但是,反抗者總是死不完,殺不盡的。
楊碑就是這個時候,從他那黑暗的家裏走出來的。
他隻能在黑暗裏行走。
他準備去殺日本鬼子,報仇。
說實話,他沒有殺過人,甚至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牲口。
甚至在日本鬼子來到這個城市之前,他沒有看到過殺人。
他要去殺日本鬼子,因為,他親眼看到了日本鬼子殺死了他的所有的親人。
他一條腿有一些跛,這是因為他小時候調皮,留下的殘疾。
所以,平時家裏的哥哥姐姐妹妹父母甚至街坊和一起長大的朋友們,對他都很照顧。
隻是,如今,他是一個孤兒了。
他的親人都死了。
他們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忍受不了日本鬼子殺人和強暴女人,奮起反抗,被日本鬼子像掐蚊子一樣的消滅了。
那一刻,每一個人都保護他。
他也被嚇傻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日本鬼子強暴他的姐妹,殺死他的哥哥和父母。
直到他在掙紮中撞昏了過去。
醒過來,他像遊魂一樣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行走。
那些日本鬼子製造的畫麵,撕心裂肺地再度在他的麵前重現。
他忍受不了,所以,當他發現了一顆手榴彈,就決定去找日本鬼子報仇。
複仇的火在他的心裏不斷地燃燒,這讓他沒有一絲的害怕。
所以,他是徑直朝著日本鬼子的軍營走去的。
從他那充滿血腥的黑暗的家到鬼子的軍營,要經過兩個小巷,一共算來有兩千步。
那裏過去是這片區域的警察署,也是這一片區域最熱鬧的地方,有一個小型的廣場,廣場上還有樹子和噴泉。從小到大,楊碑幾乎每天晚飯後,風雨無阻的都要到廣場上去。
也就是說,眯著眼睛,他都可以從家裏走到哪裏去。
這會兒憤怒在他的胸中不斷地燃燒著,他的步子越來越雄赳赳氣昂昂的。
一條巷子很快地就走到了盡頭,轉過去,就是文家大院。
文家大院過去是一個寬大的所在。
住著很多戶人家,因為都姓文,至少也是文家的女婿,因此叫文家大院。
這個時候,有點點星火。
正因為有點點星火,因此,才讓文家大院的場景顯得觸目驚心。
火燒過的痕跡,被殺過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掩埋......
不過,楊碑現在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隻有怒火在燃燒,這燃燒的怒火就是他的動力,他隻是盯著遠方,那仍舊燈火輝煌,仍舊人聲鼎沸的警察署。
突然,大聲的呼救響了起來。
是從文家大院響起來的。
而且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這聲音是在淒慘的叫。
經曆過被殺和被強暴場麵的楊碑立刻知道了,這是在強暴。
並且他聽出來了,這是文良玉家的姑娘文月亮的生意
立刻,被憤怒燃燒著的楊碑眼睛一下子閃出晶亮來。
他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
說實話,人在憤怒的時候,跑起來還真是快,那模樣就像一頭嗜血的豹子或者狼似的。一顛一跛,達到了瘋狂的速度。
現場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被一個日本鬼子用刺刀逼在牆角裏,兩個人顯然都負了讓他們不能動的傷。
而文月亮正被一個粗短卻非常粗暴的小鬼子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