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十人的突擊隊,可以隨便找人問問,他是否敬佩楊毅淩,答案是肯定的,以楊毅淩的水平,最後混到橡樹葉鐵十字勳章都沒問題。
他是個戰術上的神。
也是所有隊員最好的朋友。
他幾乎與全部人都合得來,除了某些不愛說話或者性格古怪的人,不過從道理上說的話,整支隊伍裏的人,都是楊毅淩的朋友。
但現在,剩下來的,隻有十個人,也就是說,在吳奇哲的領導下,第二突擊隊的傷亡率升高了百分之四千,也就是說,吳奇哲沒能帶好頭,讓第二突擊隊的隊員——讓楊毅淩的朋友,一個個地,一個接一個地,逝去。
吳奇哲再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他深知自己有愧於楊毅淩。
所以當楊雨晨伸手揪住他的衣領之時,他才不得不發出了些模糊的音節。
“吳奇哲,你……”
少女哽住了,在緊緊的眉間之下,兩行清澈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她已經幾乎將吳奇哲的領子扯破,可以聽到布匹即將開始斷裂的聲音。
“你究竟是為什麼……”少女強忍著眼中團聚的淚水,但聲音卻開始顫抖:
“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他們,他們沒有任何過錯,沒有得罪你,沒有傷害你,你做錯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你究竟是不是個人!”
句末,少女幾乎是吼出來的。
吳奇哲無法回避,他也不是個十分堅強的人,所以他選擇了承認:
“是我的錯,我沒能從楊毅淩那裏學到東西,也是我指揮失誤。”
他的誠實換來的,卻隻是少女的一陣猛推,以手肘頂住吳奇哲的脖子,將他頂在牆上。
吳奇哲不想反擊,打起來也不好。
但楊雨晨的表情卻開始浮現出陰森的笑意,滿是眼淚的眼眶也再無半點憂傷,反而開始猙獰起來,而如此迅速的變化,讓吳奇哲無法適應。
“也就是說,”楊雨晨人畜無害地笑道,“把你殺了,我就可以讓他們,回到之前的輝煌。”
楊雨晨是帶了槍來的。
當想到這一點時,極度震驚的吳奇哲開始掙紮,他下意識地將右手一直握著的魯格P59掏出,因為他很難保證楊雨晨不會把他掐死或者槍斃。
他剛將槍拉出口袋,就感受到一陣阻力,用眼睛的餘光看去,楊雨晨的左手已經抓住魯格的槍身,但更重要的是,她用中指卡住了扳機,也就意味著,吳奇哲無法開槍。
拚了!
他用力地將槍抬起,但楊雨晨卻以向著掌心的方向拉住槍身,接下來以飛快的速度壓住吳奇哲的拇指,再用力勾住扳機護圈,把槍拉開吳奇哲的手中,被甩飛很遠很遠,撞到牆壁後摔到地上,不知所蹤。
他依舊不相信麵前這位少女會因為這點事,把他殺掉,所以他回過頭來時,沒有馬上察覺到眼前——這是瓦爾特P31的槍口……
以及後麵少女冷漠的表情。
她的眼神中,隻有一絲毫無意義的渾濁,其餘的再無他物。
“死吧!”
冰冷的槍管頂在吳奇哲額頭上,是那麼的刺骨。
“砰!……”
6.8毫米手槍彈的脆響,在小巷中穿梭著,回響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