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還是這樣站在彼此的麵前,一眨不眨地彼此看著,有多長時間沒見?一年、兩年、三年!不!沒有那麼長,實際上隻有四個月零十六天。
秋若塵的眼睛有一絲酸澀,似是委屈似是欣喜又似是痛心,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她努力地抬起臉,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努力地將嘴角邊的肌肉扯向兩邊,露出一個大概像是笑臉的模樣來
早已設計好的千言萬語,此時,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想當麵質問他,孩子究竟是誰的,想當麵質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想當麵質問他,以前種種溫柔,種種嗬護,種種情意,究竟是不是真的。
此時,在他的目光下,她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想哭,想痛痛快快地靠在他懷裏哭一場。想狠狠地揪著他的衣襟打他,捶他甚至咬他。
然而,卻是不能。盡管她非常的想立刻撲進那人的懷裏,但是,身後有無數兵馬,身前的城樓上更是站滿了士兵。
秋若塵就這樣咬著嘴唇,看著,看著……
昊遠翔輕輕一聲歎息:“苦了你,塵塵,不怕了,我帶你回家。”隻是這樣一句,便讓秋若塵的眼淚洶湧而出,原來他是明白的,他明白她的苦,他明白她的痛,明白她的懼,她的怕,她的傷。
他說:他來帶她回家了。
淚眼迷糊中,隻見那個白衣的男子到了她的麵前,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大大的手掌,幹淨暖和將她的手掌整個包裹起來,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向城內走去。
如果不是一聲嬰兒的啼哭,秋若塵就會這樣一直任由昊遠翔牽著她的手,回家。那聲清脆的嬰兒啼哭,頓時令她渾身一顫。神智有了一絲清醒,腳步頓了一頓。城門近在咫尺,狠了狠心,還是問了出來:“就這樣,讓我回去麼?”
聲音有一絲沙啞,像是許久不曾說話。昊遠翔握住她的手,突然一抖,眼中有樣東西漸漸暗下去,聲音低低地:“你……不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將什麼壓下去。
在昊遠翔一抖的時候,秋若塵的心立即就軟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不想聽到他失望的聲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飛快地瞥了一眼,就低下頭來,木木地,看著他牽著她的手的那隻手,還是那樣的修長白皙,令她想牢牢的握住,一生不放。她想相信他,她真的想相信他,相信他的情意,相信他的真誠,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可是,背上孩子的啼哭將她一步步拉出柔情的漩渦,孩子,那是她與別人的孩子。誰能容忍?
這一停頓,那邊的將領這才反映過來。剛才,見人家夫妻重逢,雖沒出聲,卻勝過千言萬語,眾人都不好意思在那樣的氣氛下打擾,徑直看著兩人走到了城門口這才發現有些不對。
領頭的一個姬周將軍揚聲道:“皇帝陛下,我們已經應約送回皇後和她的孩子!那麼,你們也應該獻出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