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聽到白梁棟這話,眉頭緊皺,“白頭領是不是開玩笑的。”
白梁棟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會拿此事開玩笑,司農夫人的屍體現在還在陰司。”
“我不信。”
施良自語了一聲,隨後騎著馬向著陰司奔去。
看著施良離去的背影,白梁棟歎了口氣。
“施大人!”
剛到太武廟門口,兩個值守小吏看到來人都是麵露驚色,這人不正是消失已久的司農嗎?
施良沒有如往常一般理會這兩個小吏,而是大步向著廟內走去。
很快陰司小吏都被吸引了過來,羅紅和徐道也是走了下來。
“司農大人!”
兩人看到施良都是露出一副驚喜之色。
“青梅人呢”
施良問道。
“司農大人節哀。”
兩人聽到施良的問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說人呢?”施良低吼道。
徐道連忙道:“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屍體就放在放置在了三樓。”
施良聽聞快步向著三樓奔去。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卻是停駐了,手掌也出現了一絲顫抖。
“哢嚓!”
輕輕推開了屋門,屋中是一口檀木棺材。
“嗵!”
施良走到那棺材麵前,一手將那棺材蓋推開。
哄!
看到棺材內一刻,施良隻覺得大腦都是一片空白,心髒好似被人插了一刀似的。
棺材裏麵那女子正是趙青梅。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施良感覺自己快窒息了,腦海中隻有一片淩亂,不斷重複著那四個字。
趙青梅怎麼可能會死?
怎麼可能會?
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忍不住伸出手在趙青梅臉頰上撫摸,但是趙青梅肉體早就失去了溫度。
“你前幾日不是說想吃菌菇了嗎,今天我起早燉了菌菇湯。”
“過幾日等我工錢發下來,我給你燒肉吃。”趙青梅一臉憐惜的說道。
“還有比驢肉火燒好吃十倍的東西?我才不信呢。”
“這怎麼會,一定是被人傷到,你快和我說說實情。”她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焦急。
“油嘴滑舌的。”
“那你幫我討個一品誥命夫人,我就幫你討個王侯爵位。”
“還要那種世襲罔替的,就當是給我未來的兒子也討一個。”
“今晚我不關心其他,隻想你。”趙青梅一臉羞紅,趴在施良的懷中。
“你不開心的時候,我便覺得不開心,所以為了我,你要開心一點。”
.........
.........
太武廟,議事大廳。
徐道看了一眼樓上,低聲問道:“司農還沒有出來嗎?這都一天過去了。”
“沒有。”
羅紅搖了搖頭。
徐道歎了口氣,“為什麼偏偏死的是司農夫人呢?”
道門勢大,尤其還是道門傳說的大真人,想要討一個公道根本就不可能。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兩人同時向著門外看去,隻見略顯疲憊,雙眼泛著血絲的施良走了進來。
徐道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我讓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施良寒聲道。
“我來說吧。”
羅紅看了一眼徐道,隨後將那日墨寒大真人出現在黎鎮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道門........”
施良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雙拳緊緊握著,鮮血順著指甲緩緩流到了地上。
“你可不要犯渾啊。”羅紅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擔心的道。
道門在他們這等人麵前何止是龐然大物,簡直就是不可逾越和違逆的存在。
“那陳剛和餘命兩人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施良繼續問道。
羅紅抿著嘴唇無奈的道:“餘命醒了,但是身子很虛弱,陳剛暫時還沒有清醒,但活著是沒有問題,不過兩人經脈斷裂,這輩子大概隻能躺在床上了。”
雖然沈春月出手保護,但大真人漏出來的一點氣息,也不是血氣境武者可以承受的,雖然兩人修為都是到了血氣境八品,但也僅僅勉勉強強活著。
“我知道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施良說完,抬步向著樓上走去。
羅紅忍不住道:“靈堂是擺不了了,不過司農夫人的屍體也要及時埋葬。”
“我知道了。”
施良頭也不回的道:“明天葬了吧。”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帶著一絲擔憂。
第二日,在徐道和羅紅的幫助下,施良帶著趙青梅的屍體回到了下鴻鄉,並且找了一處極為幽靜的地方。
施族之人聽聞,也紛紛前來拜祭,隨後安慰著施良。
後來,不僅是施族之人,黎鎮各個勢力都是派遣了人,尤其是新任玄台府的府主更是親自到場。
施良身穿白衣,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
“節哀。”
漕幫甘玉也是走了過來,輕聲安慰道。
關於梅若瑄等消息,外界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眾人都以為是道門和沈春月有了爭執將其誤殺。
唯有陰司少數幾個人從餘命,陳剛等人口中知道一些實情,乃是墨寒大真人惱羞成怒將怒火發泄在陰司等朝廷官員身上。
施良默然點了點頭,雙目始終看著那墓碑。
眾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不多時,隻剩下了陰司眾人,還有施族之人。
“你們也走吧,我想一個人陪青梅說些話。”
施良開口道。
“阿良,那我們走了。”
“施大人,不要太難過了。”
眾人聽聞搖了搖頭,也是緩緩離去了。
一時間,墳塚邊隻剩下了施良一人。
施良看著麵前墳塚,心中不禁有些悲涼,輕聲呢喃道:“青梅,你連我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仔細一想這幾年來,似乎還真的沒有讓你真的過過多少好日子,我受苦,你也要跟著受苦,我在陰司內任職,你也要為我擔驚受怕。”
“這條路,以後隻能我自己走了,我再也喝不到你的菌湯,你的青梅酒了,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能陪我說上幾句話的人了。”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黎鎮的,可是誰能想到呢。”
“你走了,我也打算離開這裏了,我去的地方很遠,在瀘州,離這有三千多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
“下次我回來,我一定會帶著墨寒的腦袋回來,一定。”
“青梅,好想你。”
施良聲音有些沙啞,心中難受的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一陣清風緩緩吹過,不知道怎麼,腦海中浮現起那嬌豔柔和的臉龐來,施良不禁抬起頭望去。
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清風一同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