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睡覺嗎？”
柯旭又低低‘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微涼的指尖在孟九的臉上緩慢滑動，一點一點勾勒著她的輪廓，最後落在她的唇上，蹭了蹭，
“我又想親你了。”
這麼說著，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吻在她的眼瞼、麵頰、鼻尖上，最後落在她的唇，期間，柯旭始終沒有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刷在孟九的臉上，有點癢。
柯旭聽到自己胸腔內，那顆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
在家、在學校，又或者在社會上，他有種自己就像是個遊離在眾人之外的無主魂魄。
生為何而生。
死為何而死。
他找不到意義。
趙雅娟的死、柯昌林的頹廢，對他有一定的影響，但沒那麼大，不然他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弄閆永昌。
他偶爾感覺到自己在等什麼，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
迷茫、煩躁，卻找不到目標，十多年的等待，他早沒耐心了，所以才在半月前下決定抓柯昌林，還了這份養育之恩。
他不正常，他知道，身體裏的暴戾因子不受控製，他也清楚。
但現在，他看到了那束能照亮他的光，冰冷胸腔裏恢複了暖意，似乎活了過來，真的活。
他用力抱住孟九，狠狠地親她、威脅她。
為的隻是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他困極了，卻不敢睡。
就怕這一切都是個夢，醒來什麼都沒了。
她騎著自行車在巷口喊他是夢。
她打電話叫他滾回來是夢。
她的美，她的生機活力是夢。
太美好了，她的香、她的體溫、她的唇，給他從未擁有過的溫度。
可實在太困。
他低低呢喃，
“別離開我，九九。”
孟九用額頭輕抵著他的額頭。
“睡吧！”
本就是因他來的這個世界，又怎麼會離開？
“不會的.....”
柯旭終於抵抗不住洶湧的睡意，沉沉睡去。
看了他許久，孟九長長歎了口氣，把關在小黑屋的白澤放出來，用愁死人的語氣，
“他似乎有點潛意識了，你覺得呢？”
白澤想不通有什麼好愁的，
“……不是很好嗎？這樣你就不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了呀！”
有人回應還不好啊！
孟九輕手輕腳幫他被子拉好，
“好什麼呀？你沒看見他把自己搞成神經病了嗎？這事你必須解決，我告訴。”
白澤猶豫一下，說，
“這樣他也太沒人權了，等他醒來，會不會削我啊！”
孟九振振有詞，
“他都切片了，還說什麼人權，你是不是太飄了。”
白澤：“……好吧！”
他剛感知到姑奶奶那顆跟石頭一樣的心，有軟化的跡象，怎麼就軟化了那麼一瞬。
也太沒誠意了。
天還沒亮，屋內還有些昏暗的時候，柯旭就醒了。
他側頭久久凝視著懷裏沉睡的孟九，心一點一點暖和起來，眼睛裏也漾起了波瀾，柯旭微傾身，湊了過去，又擔心驚醒少女，於是小心翼翼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溫柔的輕吻，
“早安！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