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上午,辦公室裏仍然一片混亂。芽兒已經走了兩天零一個小時了,吳眠煩躁得做什麼都不順心。
桌上的電話“鈴鈴”響了起來。“喂?”她立馬抓起話筒。
“請問是吉祥大酒店嗎?我想預訂一間豪華單人……。”
“沒有!沒有!你打別家吧!”不等他說完,她粗暴地掛斷電話。嘴裏還嘀咕著:切!什麼人嘛!還訂豪單!有錢有什麼了不起!
“吳眠!”一聲暴喝在頭上響起,火藥味十足。
“王小姐!”她暗暗叫糟!
“你頭先講乜嘢(你剛才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啊!”她矢口否認。
“古靈精怪咁,就知你冇做好嘢(古怪的樣子,就知道你沒做什麼好事兒)!”王小姐懷疑地盯著她,擺明不相信。
“真的沒有!王小姐。我哪兒敢呐!剛剛那人問這裏有沒有一個長得非常胖,而且非常黑的女人,我當然說沒有咯!”說完瞟了瞟王小姐。
“真嘅?”王小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屋裏那些低聲竊笑的職員們,“你冇呃我啩(你沒騙我吧)?”
“怎麼會呢?”吳眠心裏悶笑不已。王小姐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她的外貌,一說她鐵定發火。
“咁……做嘢啦!”王小姐悻悻地走了。
“情憑誰來定錯對……”譚詠麟那富有磁性的歌聲響起。
吳眠忙拉開抽屜,手機呢?“喂!你們誰看見我的手機了!”
“看看是不是又悲慘的躺在垃圾桶裏咯!”後麵有個女高音傳來。
“咦!你怎麼知道的?”說著翻了翻腳下的廢紙桶,“神了!真的在呢!”
“喂?”“呃……請問是吳眠小姐麼?”那邊似乎被她的粗聲粗氣嚇倒了。
“是啊!什麼事!”“您好!我是杭州民愛醫院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我姓江。”
“哦,您好,有什麼事嗎?”吳眠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征兆。
“是這樣的,昨天上午我院在西湖景區接來一位溺水的女患者,但患者是外地來的旅客,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手機號碼簿裏隻有您一個人的號碼,因為病人身邊無人照顧,所以院方讓我聯係她的家人或者朋友……。”
“芽兒!……護士!她怎麼樣了?”吳眠打斷護士的話,急忙問。
“具體情況您必須詢問她的主治醫師,請您盡快到杭州來一趟吧!”“好的,好的,護士,謝謝您了!”
“王小姐!麻煩請個假!我有急事!拜托拜托!”掛了電話,她馬上衝進了科長的辦公室。
“咩事吖(什麼事呀)?失咗魂乜(失了魂嗎)?”王小姐閑閑的說。
“我想請假!老家出事了!”吳眠眼咕嚕一轉。
“出咗咩事吖(出了什麼事)?死咗人乜(死了人沒有)?”
“我姐出事了!麻煩你找人替我幾天!”吳眠扔下話,也不等她回話,一溜煙走了。
“你!你走嘞就咪返來(你走了就別回來)!乞人憎(讓人討厭)!”王小姐氣得不行,這一時之間找誰去接替她的事啊!
回到出租屋,隨便撿了幾件換洗衣服,匆匆往白雲機場趕去。十二點半飛機準時起飛了,望著機艙外朵朵浮雲,吳眠長出了一口氣。
電話不能開機,隻好到杭州再打電話給吳子燮了。這小子,最近都沒有給我打電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對唔住,你所撥打嘅電話已關機!”手機裏傳來那個一成不變的溫柔女聲。
搞什麼!這個吳子燮,還玩失蹤嗎?吳眠泄氣似的掛了機,伸手攔下一輛的士。
“師傅!麻煩您到民……醫院!”一時間又不記得那家醫院叫什麼名字了。
“姑娘,請問是杭州市人民醫院還是民愛醫院呢?”老師傅很有耐心地問。
“民愛吧!”好像,大概是這個。
“姑娘,你第一次來杭州吧?”師傅開著車,隨意扯著話題。
“是啊!”“來旅遊還是幹嗎呀?”“來找朋友的。”“找朋友?醫院裏的呀?”
“嗯……是啊!”
她突然有些不耐煩了,那師傅倒也住了嘴。
“姑娘,到了!”司機挨著路邊停好車。
“給!謝謝你師傅!不用找了!”吳眠扔下話和錢,心急火燎地往住院大樓跑去。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一進大廳,站在“導診台”後麵的護士小姐馬上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