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她的父母。”
霍子徐的目光順著長長的走廊投向末端的房間。李慧琳和寧毅權就在那間病房裏。該怎麼對待他們?他們是凶手,是仇人,偏偏又是她的父母,我要怎麼對待他們?他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犯罪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要是你的判斷原本就是錯的呢?”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寒光凜凜地逼迫著程展:“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的判斷,也許從一開始就偏離了真相。”程展把他領到休息室,打開電視播了一段視頻。看到屏幕上的韓仁祥,他疑惑地看著程展。
“……都是孫黨恩指使的,真的是他!他是怕回生膏的事情敗露了就讓我去燒寧家的老屋。我是他的學生,又被他拿著把柄不敢不聽他的……”平時談笑風生一副太平紳士模樣的韓仁祥哀求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霍子徐心裏惶然一驚:“真的有那些證據?”
程展沒有說話,把音量放大,韓仁祥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在他的逼問下,韓仁祥失口道:“是他暗示我不惜一切代價幫他拿到專利。他說隻要解決啟振這個絆腳石就把醫院燒傷科的醫藥進貨全包給我……”
霍子徐頓時渾身冰冷,像是千萬根冰針攢刺著,密密麻麻的劇痛吞噬著他所有的感官。他瞪大眼睛撲到屏幕前,看著韓仁祥的醜惡嘴臉,一字一句地聽著他是怎麼跟徐啟振談論不果吵鬧起來,又是怎麼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擰開一點廚房的煤氣開關告辭出去,第二天聽到徐家爆炸的消息又是如何震驚之後暗暗慶幸。那時候小區還沒有監控,爆炸抹去了所有痕跡。開始,他還戚戚於自己曾經出現在徐家是否會被懷疑,過了好久也沒見警察來找他十分奇怪,後來暗中打聽才知道自己之前寧毅權夫婦曾經到訪徐家,警察把的目標轉向他們,這才暗暗放下心。後來孫黨恩依言同意他出來單幹,林城人民醫院的燒傷科是全國最好的燒傷科之一,他自此財源滾滾,而孫黨恩則名利雙收,在專業領域更上一層樓。兩人互相拿著對方的把柄,相互“扶持”直到現在。那天孫黨恩聽孫善妍說起回生膏的事情,立刻找他前來商議,把了毀滅證據,他連夜趕到郊區燒了寧家的老屋。原以為事情已經結束,韓晨提起霍子徐回來報十年前的仇,立刻想到他一定是徐啟振家的什麼人。寧毅權記起一個稱呼中帶“二”的人,他便知那是自己,決心在他還沒有想起自己是誰之前把他們殺掉,這才讓韓晨破壞了刹車,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掐斷這條線。
“他在哪兒?”他的聲音因怒極而抖得厲害,大聲吼道,“他在哪兒?”
“子徐,他是該死,這是遲早的事。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程展關掉視頻,“你眼前最重要的是怎麼挽回現在的局麵,讓她快點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