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穿著一身對襟白綢衫把身份證遞過去買機票。售票員看了他一眼,問:“先生,您是要飛往紐約?”
“是的,還有票嗎?”
“有的,請稍等。”售票員對照著身份證上的照片又看了一眼,確實是一位六十多歲姓陳的老先生。這麼遠的航程居然連送行的都沒有,更別說陪伴的人了。看來又是個出國看孩子的空巢老人,還真是個讓人同情的老頭兒。售票員把機票證件一起遞過去又囑咐了一句:“您老慢走。”
陳老先生拿了機票,拎著隨身的小皮包過安檢時,身後有人拉住他叫道:“叔叔!”
他愕然回頭道:“你認錯人了。”
“叔叔,你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實小夥子雙手鐵鉗似的托住他雙腋把他架出等候安檢的隊伍,衝安檢人員歉然招招手,“不好意思,我叔叔跟我哥鬧了點兒矛盾,一堵氣就跑出來了。”
“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陳老先生看起來很生氣,臉色極臭,應該還在氣頭上。
小夥子陪笑道:“叔叔,你別這樣,跟自己兒子還有什麼說不通的?你這麼走了非得把嬸嬸嚇壞了。”一邊說一邊往外拖他。陳老先生硬是不走,卻掙不開小夥子鐵鉗似的雙手直嚷著不認識他。眾人看著情形有些詭異,不由都往這邊看。小夥子輕聲在他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老先生瞪了他一眼,居然不再掙紮,沉著臉跟他走了。一群人紛紛猜測這叔侄倆到底說了些什麼。
陳老先生被侄子牽著手走了幾步,一個女孩子推過來一輛輪椅,小夥子央道:“叔叔,累了吧,我推著你。”女孩拿個大口罩捂上去:”空氣汙染得厲害,別讓哮喘再犯了。“陳老先生乖乖被兩人扶上輪椅,女孩拿防曬的大簷涼帽給他戴上,兩人推著他說說笑笑離開了機場,上了等在外麵的一輛休旅車。
韓仁祥再醒來時已是幾個小時之後,他睜開眼睛瞅見的第一個人以前曾有過數麵之緣。那位是風城有名的企業家、省人大代表等多重光環加持的深藍建築總裁程展。
“韓董事長,你好。”
“程總,我讓人把我挾持到這裏,是什麼用意?”看清麵前的人,韓仁祥的心裏稍稍安定。他是霍子徐的人,他跟寧家應該是勢不兩立的敵對關係,應該不是為寧家出頭的吧?那麼他這麼費事又是為什麼?他心裏暗暗揣測著,觀察著程展的神情。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程展微微一笑:“韓董,你觀察我,不如觀察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樣對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會更有用。”
“什麼意思?”韓仁祥轉頭有些酸麻的頭頸,目之所及是一間地下室,裏麵擺著的東西……他不由額頭滲出細汗,斜看著程展強聲問:“程總,你要對我嚴刑拷打嗎?”
“不不不,韓總,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正經生意人,這裏其實是我一個朋友的地方,我隻不過借過來當作咱們談話的場地。”程展一本正經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