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把韓氏父子拋出去,反正他們的把柄多不勝數——捏死他們等於為民除害,你不會再心軟了吧?剩下的讓他們自己查,要是他們連這些都搞不定,也不配花納稅人的錢養著他們。”霍子徐掃他一眼。這一眼讓程展心裏一突,自己一向不問原因隻執行命令,這次是多口了,瞞不了他。
很晚才回家,沈琬又在家裏坐著,看到他就是一通質問。一個堂堂的深藍老板,居然連這麼點事都搞不定,還讓自己的老婆跟著家人擔心受怕,確實該罵。霍子徐一笑置之,沈琬說痛快了才問:”阿男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在家,你沒見著?“霍子徐意外地看著剛剛走進來的恪叔問,”恪叔,念念呢?“
”念念早上就沒見,不是跟你一起出門了?“恪叔一聽就急了。他早上起來正好看見霍子徐的車開出去,後來一直沒見念念下樓,女傭上午去敲門裏麵沒人,他還以為兩人出去浪漫了——話說以前子徐經常這麼幹,自從結婚還一次也沒有呢!欣欣然猜了一天,不知道他們到哪兒去了,竟不知道念念失蹤。
”快找!“他聲音發顫。
沈琬也急起來,催著他快去找。霍子徐正要去調監控,突然想起什麼,快步上樓敲書房的門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應。他顧不得拿鑰匙,幾腳踹開房門,卻見寧今今正蜷著身子睡在地板上。他蹲下去推著她喚道:“念念?”觸手之下,她身子隨之軟軟一動——不知何時已昏倒了。
“念念!”他大吼一聲,抱起她就往外跑。
一路上霍子徐鐵青著臉把車子開得飛也似的,沈琬把寧今今抱在懷裏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寧今今眉心緊鎖,蒼澀的嘴唇上凝著黯淡的血跡,整個身子冷冰冰的,讓人害怕。饒是沈琬潑辣大膽,抱著自己昨天還生龍活虎、此刻卻氣若遊絲的好友,眼淚竟難以忍住。她以為寧今今是擔心兄長所致,並沒有想到霍子徐的身上,否則一定把他罵得狗血噴頭不可。寧今今送進急診室,沈琬才有機會質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霍子徐簡而言之說兩人在書房說話,他先出來去處理公司急務,她說要再待會兒,沒想到居然就此病倒。沈琬半信半疑,但昨天沈璘才提醒過她,不要太深介入寧今今和霍子徐的私人生活,畢竟夫妻之間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之事,何況她還是曾經喜歡過霍子徐的,以免被人認為還存著幻想。她對此嗤之以鼻,阿男才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可是第一條卻很對,兩人在書房裏幹什麼她可不便深究了。
恰這時候醫生出來,說是寧今今胃病犯了,竟是疼暈的。
霍子徐自責地說:“她一向有胃病,許久不犯我也疏忽了。主樓裏一向人少,打掃了都是在上午之後,沒想因此耽擱了她的病情。要是早有人進去也不會這時候才發現。”沈琬也不好再說什麼,等了一會兒沈璘讓她回家,聽她說了緣由不久趕來陪兩人一起等。半夜寧今今被送進普通病房,沈琬被沈璘帶走,臨出門又讓他好好照顧今今。沈璘深深看了霍子徐一眼,對妹妹說道:“他們是夫妻,子徐一定會好好照料她。還會你說嗎?”
“我就是擔心嘛!”沈琬不甘心地嘟噥了一句,幫寧今今整理了一下頭發才離開。
病房裏隻剩兩人,霍子徐站在床邊冷冷注視著沉沉入睡的寧今今,百般滋味夾雜著湧上心頭。怎麼會昏倒呢?你真這麼虛弱不濟嗎?你自己能爬起來穿好衣服,難道就沒有力氣砸門呼救?故意病倒想要我可憐你的,對吧?別妄想了,我不會可憐你們寧家的任何一個人。我沒有這個義務,更沒有這個權力。
他猛地轉身,拉開房門要走,跟舉手敲門的醫生碰個正著。“什麼事?”
他的凶狠神情嚇了醫生一跳。那位戴眼鏡的女醫生籲了口氣平靜一下,才說:“我是來查房的,另外病人需要吃點東西。”
“她還睡著。”霍子徐回頭看了一眼。
“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她就醒了,那時候最好給喝點熱的流食。”話說她這病多半是餓出來的,看起來像是減肥造成的吧?女醫生打量著霍子徐的楚楚衣冠,想當然地認為這又是一個想要拴住男朋友心因而拚命減肥的可憐女孩子,心底暗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