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吸引我的並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眼睛——霍子徐，你的眼睛太像他。你知道嗎？第一次見麵時，我毫不猶豫地跟你去喝酒是因為你的眼睛太像他了。不管你的麵容是什麼樣的，隻要看到那雙眼睛，我就覺得是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麵前。我沒辦法管住自己的心，迫切地想見你。“想起初見，心裏仍是十分慶幸。居然讓她在那種情況下遇到的人是他。
”徐靂“這個名字在嘴唇盤旋一陣終於出口。
”是的，徐靂。“她低下頭一根根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那麼，現在呢？你是把我當成他，盡力彌補？”霍子徐覺得自己的力氣正被一點點抽光。念念，為什麼總在我最想忘記過去的時候提起那些。你知道這有多傷人嗎？
“現在你就是你，是霍子徐。你不知不覺走進我的生活，幫我搬家，跟我喝酒，帶我吹風，還有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來幫我，在醒來的時候叫得出我的名字，讓我知道自己在你的心裏很重要。我知道你是個我想要一輩子依賴的人。”說到動情處，她眼中淚光盈然。不知何時起，自己的喜怒哀樂已經不由自主地被他牽引。這個男人，她今生是逃不掉了。
霍子徐心裏不知是喜是悲，以前的徐靂死了，霍子徐重生了。無論是“他”還是他，無論念念，還是寧今今，這是我們的宿命，誰也繞不開。她靠在他肩上輕聲道：“霍子徐，你別離開我，我也不離開你，我們不要彼此傷害，行嗎？”不知怎的，她越來越想對他說出所有的心裏話，不管是醜陋的、難堪的、隱藏的、鍾情的，這樣她才心安。她想讓他忘了過去的事情，忘了那個傷害過他的女人，忘了仇恨和報複。霍子徐慢慢伸出胳膊抱住她，說：“我們誰也離不開誰，這輩子都會拴在一起，想逃都逃不掉。”她未深究他說這些話的含義，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是被她的柔情所動，還是執著於自己的舊恨。
回家後，他把她抱到樓上，哄睡著之後下樓去，女傭正在收拾地毯上的瓷片。他走過去拾起那塊帶血的瓷片，不起眼的邊緣薄如霜刃，在陽光照射下呈半透明狀。這一腳，你想踩的人到底是誰？他有些迷惑，那一腳踏出是無意，踩下卻是故意。他本來可以收回去，還是踩下去了，就是想要看到血，就是想讓她受傷。可是看到她受傷，自己的反應自己也沒想到。那一刻，感同身受的疼痛包圍了他，讓他心慌氣短，顧不得其他。你居然心疼她了，霍子徐，你真的心疼她？就因為一點點小傷，把剛剛燃起的複仇烈火全都澆滅。你要再次被這個女人牽製嗎？
“霍先生。”女傭見他神情迷惘，小心地問。
“沒事，你收拾吧！”他若無其事地丟下瓷片， 從地毯上幾近無跡的那片血跡上踏過，走出幾步回頭道：”這塊地毯髒了，扔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