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徐的目光在她臉上滾了兩滾,“嘿”的笑了一聲,放開她的手。手腕的血脈開始流動帶來的酸脹襲來,她揉著手腕,看著他突然變得冷峻的臉龐,輕輕地說:“你這麼記恨她,為難的卻是自己。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走不出過去的陰影,卻無法彌補自己的過失,更沒有能力去懲罰惡人。可是最後呢?要不是自己太拗,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孤家寡人,可憐可悲。”
“你是什麼人?誰又是該下地獄的惡人?”他諷刺地一笑,那神情好像在說:“你不就是那個該下地獄的惡人嗎?”
她有些迷惑,不知道他現在眼中看到的是寧今今,還是他的前女友。她的眼神蒙上一層悲涼憤怒的色彩,看了他一眼之後,慢慢地扭到一旁。“我是個該死卻沒勇氣死的人。”
“那我們在一起吧,算你贖罪。”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
她愕然看著他紅紅的臉和閃爍不定的眼睛,他的突然轉變讓她更加確定他是頭腦有些不清楚。她拿手去試他的額頭,擔心地說:“你不舒服嗎?”
他這一回很急卻很輕柔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怕自己後悔似的,急切地說:“跟我在一起吧,念念。以前的事情我們統統都忘了,以後就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好不好?”
“念念”這個稱呼讓她心裏泛起溫柔的情愫。眼前這個人,在自己最辛苦的時候風塵仆仆地地幫助自己,於最危險處力挽狂瀾。這個人,知她懂她,體貼負責。這個人從不逼她卻堅定不移,默默守候。這個人,心裏那麼苦,卻一直用笑臉對著自己。這個人那麼像他,像他一樣叫自己“念念”……她幾乎要脫口答應,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霍子徐,謝謝你的幫忙,但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我現在答應你,是對我們兩人不負責。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助,我——”她低下頭,有些話,當你鼓足勇氣想要說出來卻失去機會之後就再也說不出口。
“你告訴我,為什麼?是我哪裏不夠好嗎?”他不停追問。她咬牙道:“是我的原因。我——我沒有辦法愛你。對不起。”
“為什麼?我不明白。你能嫁給李政楷,為什麼就不能跟我在一起?”霍子徐緊緊盯著,不容她的目光絲毫躲閃。
她深深低下頭,低聲說:“我不知道。或許,我答應李政楷就是個錯誤。我以為我還可以愛上任何人,但是我錯了。事實證明,我誰也愛不起。”是的,她以為她還能夠去愛別人,但現在對男人的觸碰還這麼恐懼,她怎麼能去給人做妻子呢?何況……她不自覺地抱住自己的肩膀,隻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到家了,霍子徐沒讓她進門。
“我明天再來看你。”她看著他發紅的臉,“你好好照顧自己。”
“剛剛的話,開個玩笑,別當真。”他神情已恢複正常,微笑把她關在門外。
她帶著失望和迷茫走了,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開著車在路上轉了一個小時,吹夠了風才回家。車裏一直放著那首《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