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寧今今翻了個身醒過來,起身去找水喝卻打不開廚房的門。隔壁的門半開著,透出燈光來,她輕輕走到門口,聽到裏麵的打字聲。敲了兩下門,打字聲停下來,裏麵沒有應聲。等了一會兒,她又敲了兩下。

“請進。”霍子徐拉開門問:“有事?”

“我想找點水喝,廚房的門鎖了——你不是怕我半夜偷東西吧?”她站在門口笑問。

“可不是嗎?想要‘偷吃’進我屋來,給你留著門呢!”他意味深長地瞄了她一眼。順著他的目光,她不由拽了拽衣領——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衣服穿得很嚴實。霍子徐見她害羞,得意地笑了一下,說:“你先進來吧,我屋裏有水。”

她跟著進去,床上攤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上麵紅紅綠綠的曲線一看就知道是在研究股票。她湊過去好奇地問:“你半夜還在研究這個啊?”

“我是在看寧叔叔那幾支票股票是不是適合出手。前幾天在最低位,現在已經開始走高了,你看。”他遞過一杯溫水,指著屏幕上折線讓她看。幾支醫藥股都在走高,比寧毅權出手裏已經漲了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不等,看樣子後勁還不小。

“你半夜不睡就在看這個?”她看看一旁根本沒有拆開的被子,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她說過缺錢,他知道自己不肯接受他的接濟,就想幫寧家找出可以周轉的資源解決燃眉之急。差點忘了,那些股票萬不得已也可以拿來應急。

霍子徐挨她坐下,指著屏幕說:“你看這支股票是慢熱,要想獲利必須長持,它一直被低估,因為有好幾個新藥項目正在研製,投入了大量資金,導致公司的財報不太好看。隻要有一兩種新藥上市,立刻就會大漲。”他神秘地一笑,“據我所知,已經有一種治療心肌炎的特效藥即將通過臨床測試,你看著吧,它就是第一匹黑馬。”

“你怎麼知道的?”她驚奇地問。

霍子徐笑而不語,轉而又給她介紹其他兩支股票的情況。從成本效益講到股權結構,滔滔不絕,中間還會穿插一些“小道消息”或故事,她聽得津津有味,覺得這比看那些枯燥的“炒股手冊”、“股市入門”可有趣得多了。

直到他有些不耐熱地解開一顆襯衣紐扣時她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早已超過了安全距離。她往旁邊讓了讓,理理頭發,說:“反正這幾支股票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有空再跟你請教,你好好休息吧!”

霍子徐拿手掌抹了一下眼睛,把她送出去。她剛躺下沒多久,霍子徐敲門進來給她床頭放了一杯水。“好好休息,該起床的時候我叫你。”他順手幫她掖了被角,溫和一笑。

他離開之後,寧今今的心還有狂跳。約摸是睡下之後又下床過來的,霍子徐這次進來穿的是一件灰色睡袍,俯身時,鬆散的衣服遮不住,結實胸口明晃晃地懸在眼前,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壓迫得她幾乎停住了呼吸。想起他講股票的時候那種專注自信、侃侃而談的風度,臉上不知不覺地燙起來。

後半夜睡得卻不怎麼好了,被叫到餐桌前時兩眼還糊著眼屎。桌上的早點是熱牛奶、粗糧麵包,還有蔬菜水果湯。

“你昨天晚上吃太多,早上不能再吃,這樣不消化。”見她盯著自己盤子裏的煮雞蛋看,霍子徐解釋。

她臉上又是一熱。自己這幾天確實是有點消化不良,他怎麼看出來的?吃過飯,她去洗臉,發覺自己臉上已經卸了妝,不用問,是他幫忙的。她向客廳看了一眼,霍子徐正收拾了餐具送進廚房去洗,一扭頭恰好捉到她的目光,促狹地擠擠眼。她趕緊躲回去洗了臉,又用了洗手台上擱著的潤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