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常取笑政澤長了一雙女人的手,怪不得能當裁縫,這樣跟人打架很容易取勝,揮拳出劍時優雅靈巧的姿勢會讓對手覺得他好欺負,一招之間後悔也來不及了。可是此時被他握著卻感到了他的笨拙,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麼握手,隻這樣直直伸著任她握住搖,連細滑的手指都僵硬得不會彎曲。

她笑盈盈的望著他。李政澤也笑著,含笑眼神裏的溫暖並不是別人所能察覺,溫文爾雅的神情永遠不會出賣他內心的情緒,這是他在李家那樣的家庭長大練就的生存本領。

“嗨,快鬆開,人家名花有主啦!”方鎮宇仍然不肯放過她,拍著李政澤的肩膀吵吵。

李政澤蒼白的麵頰上泛起一陣幹熱的紅,他掙脫寧今今的手,幹笑著說:“對不起,我走神了。”

手指與手指擦著彼此的皮膚滑落,李政澤感覺像是從自己的身上剝落一層皮,甚至能感覺到鮮血從每一個毛孔滲出,豔麗的紅星星點點的冒出來。他不知道寧今今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時間的腳步在這裏踉蹌了一下,打了個不結實的結,又嘣的一聲被拽開。

“政澤,你看上去瘦了不少,最近很忙嗎?”DEAN插了一句,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寧今今又是意外,他們也認識?

DEAN的話本來是要轉換話題,卻把她的注意力引向了李政澤的臉,他是瘦了,更可怕的是他眼裏的神情,以前的那種閑逸、慵懶和無所謂都不見了,明亮下的灰敗和茫然像灼熱的火燃燒著、叫囂著想要衝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關切詢問的目光執拗追逐著李政澤逃避的眼神,直到他躲不開的時候坦然回視,毫無意義的一笑,她才失望的收回目光。

李政澤朝DEAN溫和的笑說:“最近一直在忙秋冬時裝秀,可能有點睡眠不足,過段時間就好。”

“最好,平時隻顧著工作可不成,年輕人把身體熬壞了,等到我這把年紀想後悔就來不及嘍。”董老朗笑,DEAN笑說:“您身體這麼硬朗,隻聽聲音就中氣十足,準會以為是三十歲的年輕人呢。我們老了要是有您這麼好的身板就什麼都不求了!”

董老拍拍膝蓋歎道:“不成了,腿不能走,牙也掉得差不多,就連耳朵也不聽使喚。”

說了一陣話,董老被推走去會老友,DEAN他們聊天,寧今今借口累了走開,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的疲憊居然沒有多說什麼就隨她自去。

看著她頎秀的背影方鎮宇拿手裏的酒杯指指DEAN讚歎道:“氣質美人,不白搭那麼多美女,眼光夠毒的。”

DEAN看了看身旁的李政澤,說:“都說了不是,你還沒完了?”

方鎮宇滿臉不信,說:“往回我都信,這回我真不信。政澤你說DEAN這麼多年除了千年不變的WENDY陪著,還帶誰當過女伴?甭跟我說什麼WENDY感冒來不了,你丫的又不是第一回光棍赴會,裝什麼無辜?”

方鎮宇興師問罪的看著DEAN,他被看得有些焦躁,大大咽了一口礦泉水說:“今天會有一些客戶來,一個人不方便。”

方鎮宇看他神情不似開玩笑,不解的說:“你怎麼回事?這麼好的窩邊草還等什麼?”

“以後別提她了,不過是個試用期員工,總這麼提讓人誤會。”

方鎮宇卻沒有作罷的意思,他轉向政澤問:“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方鎮宇不懷好意地問。怪不得剛剛就覺得他們怪怪的,ANN看政澤的神情完全不像是看他們這樣疏離,完全是一副親近甚至迫切想要上前的樣子。看來這樣的美女還是輪不到自己。他暗自沮喪自己為什麼不是生在風城?政澤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徑自出去,DEAN斜乜著眼睛對方鎮宇說:“她叫寧今今。”

寧今今?

方鎮宇嘴巴張得老大,半晌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