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便能看到皇宮裏的重簷殿頂,富麗堂皇、端莊巍峨。
其間最亮堂的地方,當屬父皇的乾清宮。乾坤高照正大清明。琉璃皇宮的中心,仰望天空便可看到天上那顆明亮的紫微星。
磚紅的高牆,富麗堂皇的巍峨宮門將皇宮與外麵徹底隔絕。
千百年來,也就這麼一個不近人情,冷酷無情的地方,多少人擠破腦袋,流血喪命也要住進去。
有的人並不想住在這裏,可卻成了她不可推脫的命。這樣冰冷的地方,也意味著她隻有往前走,才有生路。
馬車噠噠聲從遠處傳來,琉璃此行還是十分低調的,隻選用了宮中尋常嬪妃用的一駕馬車。馬車四麵雖用了上好的絲綢裝裹,卻是代表著下等的灰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裏麵坐的隻是下等的官員抑或宮內下等人的家眷,不可能聯想到美名在外,窮盡奢華的琉璃公主。
若非有鈴蘭在外麵駕車,這些個眼高手低頗為勢力的宮廷門衛們定會擋著不讓進。
鈴蘭是皇後帶出來的,又是傳聞中受盡寵愛的琉璃公主身邊一等侍女,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在宮中任職多年門衛,這點眼力勁都沒有,腦袋早就不係在脖子上了。
於是乎,盡管馬車看起來多麼的拉誇,單單是看到琉璃身邊的鈴蘭,侍衛們在擋車的時候也得權衡利弊,三思而後行。
索性今日見公主出去過,所以毫無任何猶豫的稟退,恭敬的迎接公主的玉駕。
守衛宮門的士兵順利讓行了,可偏地走出來一個攔路虎擋住了去路。
“籲!”
趙府與皇宮相隔不算近,顛簸了近一個時辰才到宮門外。琉璃正值閉目養息,因著一聲馬嘶鳴聲被驚醒。
兩彎好看的罥煙眉輕皺,顯然是被驚擾到了。
“大膽,琉璃公主玉駕麵前,何人驚擾?”鈴蘭知道琉璃在車裏麵休息,自然對這個不速之客沒有好臉色,擺足了氣勢,怒喝道。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一個身著豔麗的女子匍匐在地,梨花帶雨嬌弱可憐道。
“奴婢無心驚擾玉駕,奴婢……”
“奴婢慌不擇路……衝撞了公主……”
“奴婢罪該萬死!”
琉璃已經清醒,聽到馬車外女子畏畏縮縮,話說不利索的樣子幾分自嘲。她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大半夜的,一介宮女要去哪才會慌不擇路正好撞了她的馬車呢?
出宮!
這麼晚了,什麼事情非得趕在這個時間點出去?
柔荑輕掀了一下車簾,看了一眼那個宮女。宮女低垂著頭,夜色漆黑,且不論琉璃有些臉盲,即便她眼睛如鷹隼也根本無法看清她的容顏。雖是宮女的裝束,發飾卻異常昂貴,不像是尋常宮女所佩戴的。宮女頭發蓬鬆淩亂,盡管她已經極力克製喘息聲,琉璃還是聽到了。這句慌不擇路,她倒是絲毫沒有欺騙。
“你是在哪個宮侍奉的?這麼晚了要去哪裏?”
“……”
長久無回應,連鈴蘭都失去耐心,“公主問你話呢,還不快快回答!”
“回……回公主話,奴婢是……奴婢是毓秀宮伺候玉嬪的。”
“娘娘剛住宮裏不習慣宮裏的飲食習慣,受到皇後娘娘特許,奴婢出宮為玉嬪帶些民間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