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樣的情感不能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毅然決然,他又再次利用她,將她抓來幽魔穀。
他多麼希望有一天她能忘掉心中的那個人,但是他知道,恐怕永遠都不可能了,不管他如何問她,她的答案始終如一。
江時衍眸光凜冽,既痛恨自己的多情,又痛恨自己的無情。
潘將軍晝夜極行,抵達幽魔穀之時天剛蒙蒙亮,這一日,剛好是五日之期的第四日。
西良將士因老將軍親自出謀劃策前往疆場士氣昂揚,皆想打焰北離大軍的氣勢。
西良軍帳內,兩位將軍再此謀略,打算何時主動發起攻勢,搓搓北離的銳氣。
商量出對策,待大軍修整兩個時辰便炮火備進,戰馬奔騰,數萬支箭弩裝進弓袋,以備不時之需。
對於沐雪嫣來講,每過一個時辰,她的心便像鞭子抽打過一遍,提心吊膽著,生怕阿楚不顧後果毅然出現。
她躺在床板上,聽著營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細細碎碎可以聽見有士兵閑言,“快,西良大軍打過來了,陛下有令,即刻前往迎戰。”
不過剛停歇一天,西良的鐵騎又踏過這片黃沙,看來對於奪回幽魔穀是勢在必得了。
閑言之聲剛消散於空氣,七影便來到營帳內,其中一人直接將她扛在肩膀上,她不解,“七影,你們要帶我去哪。”
冰冷的聲音響起,“陛下要見姑娘。”
為何這一次是將她帶走,沐雪嫣心中一陣窘促,難道……
天氣悶熱,哪怕穿著薄衫也是汗流浹背,更別說穿著甲胄。
被七影扛去江時衍所在的營帳,看著一身火紅的戎裝掛在架子上,她心中的猜測已經精準萬分,果然,利用她的時候到了,若能在疆場上露臉,不死的消息勢必會傳到李炎耳中,若僥幸在疆場上活了下來,便可報小芊一家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
隻可惜,她沒了功夫,該怎樣上陣殺敵,不添亂才怪。
江時衍坐在桌案後的木椅上,小口斟茶,意味深長的睨著她,“嫣兒,朕說了助你一臂之力,如今穿上這身戎裝,便可隨廖將軍前往疆場,不死的消息傳到李炎耳中,他定會親自前往戰場,屆時朕相信以你的功夫,定可報仇雪恨。”
他倒真相信她能手擒李炎的向上人頭。
沐雪嫣雙膝跪地,並沒有多感激,隻是認命而已,“如此說來,草民還要多謝陛下了。”
站在一旁身軀直聳的廖霆梗塞不息,高挺鼻梁下薄唇微抿,他一言不發的睨著沐雪嫣,最終歎了口氣,上前一步,“皇上,沐姑娘身子薄弱,疆場上刀劍無眼,就連罪臣也是綆短汲深,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沐雪嫣抬眸,便見他擔憂的臉,她心滋生暖意,恐怕在這冰冷的黃沙之中,隻有他與雲湦是真心待她為朋友,而眼前這個男人卻處心積慮的利用他。
對於廖霆的相勸,沐雪嫣始終耿耿於懷,見江時衍深邃的眸子散發唳氣,怕再次遷怒於他,她忙道:“廖將軍不必多言,我本是西良的女將軍,行軍打仗也是有些門路的,將軍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她鬥膽壯膽,舌尖卻因要上疆場而帶著顫音。
廖霆本想再說些什麼,可她都同意了,他又隻好默默退了回去。
見她如此識趣,江時衍嘴角勾勒一個明朗的弧度,“那嫣兒便換上甲胄,準備與廖將軍迎敵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毫不在意她的生死。
與其說換上甲胄,不如說直接套在薄衫外,天氣燥熱,沐雪嫣顯些被甲胄悶的喘不上氣息,不過穿上片刻,卻完全適應,小芊的身體對於這身盔甲仿佛極度喜歡,縱然炎熱,她也慢慢適應了。
身後是數萬迎敵的北離將士,沐雪嫣翻身上馬,一身紅衣和記憶中作為西良女將的模樣相同,奪了旁邊廖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