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嫣已經好幾天不見封雲楚的身影,不過幾日不見,她心裏便甚是想念。
銅鏡前,宮女為沐雪嫣梳妝打扮,青絲綰鬢,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兩腮紅潤光澤如畫,輕輕在眉尾勾勒幾筆,彎眉粉黛,紅唇朱砂,再穿上一身騎裝,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不輸男子的氣概。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打扮,可在芙凝眼裏卻是第一次見,她不禁鼓掌道:“嫣兒這身裝束可真好看,絕對不輸給男兒,可惜了,本宮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機會穿騎裝。”
她語氣略有失望,更多的是向往。
沐雪嫣璨笑,指尖無意觸摸到頭上的那一株鸞鳳釵,心邃然一暖,“今日要去馬場比試,到場之人必然會穿騎裝,皇後娘娘穿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吧?”
她試探性問道,芙凝苦澀一笑,她攤攤手,“算了,本宮還是這幅樣子吧,若穿了騎裝母後鐵定又要拿一套禮法來教導我,我一背那些條條框框便頭疼。”
平日裏女裝鬢上會戴著各種各樣的發簪,芙凝便未注意沐雪嫣頭上戴著的鸞鳳釵,今日她馬尾高吊,隻插著一支株釵,與封雲楚頭上的一對,格外醒目。
芙凝難以置信,不禁驚詫道:“這,這是鸞鳳釵……”
沐雪嫣雖看不見,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便點點頭,未有炫耀的成分在裏麵,“阿楚送我的。”
芙凝失神片刻,喃喃道:“鸞鳳,寓意夫妻,鸞鳳釵在東楚僅有一對,帝後各一支,皇上將鸞鳳釵贈與姑娘,姑娘可真是幸福。”
說不羨慕是假的,可那不過是表麵的殊榮,她愛的是封奕塵,所以這寓意夫妻的尊貴的釵子,即使她沒有她也不會在意,因為這本就不屬於她。
原來,鸞鳳釵竟這般尊貴,沐雪嫣心虛,知道這釵子本不屬於她。
她麵色失望,頓時心生歉意。
芙凝瞧著她臉色不對勁,便囅然而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嫣兒莫要多想,雖然我是東楚的皇後,可那隻是名字上的,皇上送嫣兒釵子便說明,在皇上心裏,你才是他的皇後,是他的妻子。”
沐雪嫣心裏既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兩情相悅真美,喜歡的人也喜歡她這件事真是那麼美好,可若是這份愛成了阿楚的重擔該怎麼辦,她不想成為阿楚的負擔,她心一沉,雖然株釵沉甸甸的,但她也要試著去承受。
見時辰差不多了,宮女催促道:“皇後娘娘,姑娘,該出發去馬場了。”
芙凝點頭,親自將沐雪嫣從座椅上扶起,並且有些小期待道:“終於可以看到女子騎馬了。”
沐雪嫣蹙眉,難道在東楚,女子都不會騎馬?
為了解答她疑惑的麵色,芙凝黯然一笑,“在東楚,女子隻要會女紅,琴棋書畫,學習禮法相夫教子,馬背上都是男子的天下,女子不必拋頭露麵。”
當時學騎馬,沐雪嫣也就是圖個方便,畢竟這裏馬是最快的交通工具,可未想到的是,廖霆教她騎馬竟不費任何力氣,就好像她天生便會一樣,那般熟稔的就能駕馭馬背上的技術。
想來小芊不僅功夫好,騎馬的技術更是沒的說。
她故作輕鬆的笑道:“日後若姐姐想學,我可以教你。”
芙凝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她大驚失色,心髒也跟著砰砰直跳,忙拒絕道:“不行不行,我不行……我,學不會。”
她要摔多少個跟頭才能學會啊,更何況母後知道了一定會說她不安分,屆時又要抄寫背著各種禮法,她一想便頭疼。
沐雪嫣眸光雖然無神韻卻明澈如潭,她笑道:“一提騎馬,姐姐莫不是緊張?”
猜測她此刻的神情篤定是神經麻木臉色窘迫,芙凝心虛的晃晃頭,骨子裏那份溫婉賢淑也驟然消散,“誰說我緊張了,學便學,不過千萬不能讓母後發現,一背禮法我頭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