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楚邃然攤手,他神韻略顯猜疑,不放心的製止住,“且慢,少凊,你與朕一同前去,蘭王繼續盯著有無撕貼之人,與黑煞白煞保持聯絡。”
懂得封雲楚內心的擔憂,尹少凊劍眸微凝,點頭衝著那名中年男子道:“你隨我來。”
那男子彎著腰不敢直起身的跟在他身後,天子腳下盡顯畢恭畢敬。
封雲楚坐上禦攆,宮巷內時刻關注著那名男子的一舉一動,見他並無異常,他才放下心來。
到了鳳鸞殿,天色漆黑暗沉,黑黢的仿佛伸手不見五指,唯獨宮燈照耀出一抹暗黃,將尹少凊乃至眾多簇擁封雲楚的侍衛們的身影拉的很長。
宮女們正在守著沐雪嫣,這個時辰未到宵禁,芙凝陪太後出宮想必是還未回來,沒人說話的鳳鸞殿顯的格外的寂靜,就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麻雀聲音都擾得人心煩意亂。
侍衛們在殿前站立,封雲楚下了禦攆並未著急進殿,而是召喚尹少凊停下腳步,他吩咐侍衛道:“去把裴太醫叫來。”
“是,皇上。”
那名中年男子眸峰一挑,漆黑的夜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受到一股陰森的冷從他眸光中散出,他薄唇輕抿,最後什麼也沒說。
封雲楚側影似劍,在宮燈的照耀下分外涼薄,他步伐輕盈,拂袖進入鳳鸞殿,尹少凊與那名中年男子跟在身後。
沐雪嫣靜躺於軟榻上,隔著一層淡紫色的帳幔,她麵容朦朧,唯一清晰可見的便是那滿頭醒目的銀發,刺痛著封雲楚的心。
封雲楚抬眼,宮女識趣的撩開帳幔,擱在兩邊綁成了蝴蝶結,他並未吱聲,而是在等裴太醫的到來。
帝王不語,其他人也默默不言,封雲楚坐在軟榻邊,情深似海的凝望著她安靜的臉。
裴太醫滿頭大汗的從太醫院跑來,他急忙跪地參拜,“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這是朕廣撒名帖尋來的神醫,待會診過脈之後,可與裴太醫交流。”他示意,可以診脈了。
裴太醫一臉不屑的瞅了眼蓬頭垢麵邋裏邋遢的那名中年男子,瞥了瞥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那名中年男子跪地為沐雪嫣診脈,當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手腕時,那名男子神韻一震,隨後眉頭皺了皺眸光平緩的望向沐雪嫣平靜的臉,似是在探索著什麼。
封雲楚的心一直揪的很緊,就像被鞭子抽打一般渾身滲出道道血痕。
估摸著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那名男子診脈結束,他扔跪地不起對封雲楚道:“回皇上,皇妃體內有兩中毒,一種產自西良,至於另一種……”
他語氣一頓。
裴太醫不屑道:“皇妃體內中了兩種毒整個太醫院人盡皆知。”何須你在這班門弄斧,故作高深。
這最後一句話,他終是沒敢說出口。
封雲楚墨眸一沉,急促道:“繼續說下去。”
那名男子眉頭舒展開來,“至於這最後一種來自東楚,且民間也有流傳,中毒者雙目失明最後會失去性命,若不盡快研製出解藥恐怕……”
封雲楚眸光一寒,“廢話,朕用你來提醒?”
中年男子立刻磕頭謝罪,“草民不敢,若等研製出解藥確實需要很久,即便研製出來也需要些時日試毒,不過,有一種草藥可直接解此毒。”
封雲楚眸峰一綻,如花開般絢爛,“快說。”
“株連草,在九黎一帶的山巔處便有。”
裴太醫暗自驚慌,“這不可能,皇上,莫要被此人騙了,此藥雖說可以解毒,但絕對不會解皇妃娘娘體內的毒。”
封雲楚睨了眼眉宇凜冽的尹少凊,“快派人去找。”
尹少凊稍作遲疑,“皇上……”像有什麼顧及般。
如今沒有別的法子了,隻能聽那男子所言試一試,“朕讓你派人快去找。”
“是。”尹少凊命手下的侍衛們迅速前往九黎尋找,那男子口中的株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