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眸光悲痛的望了眼安靜的沐雪嫣,便想起上次司天樓與她訴說真相的那一幕,沒想到再見時顯些天人永隔,竟是這樣的景況,他沉聲道:“公子放心,屬下這便去尋。”
白煞也恭敬道:“就算是挖地三尺,屬下也定能尋遍天下醫者,解雪嫣姑娘體內之毒。”
離開偏殿的那一刻,黑煞眸光再次凝望軟榻上的沐雪嫣,他嘴角蔓延一抹苦澀,又望了眼同時悲憫的封雲楚,輕歎一口氣。
像受到猛烈的撞擊般,封雲楚心口窩一痛,他渾身無力般癱軟在木椅上,對那些跪地謝罪的太醫們攤攤手,“都給朕下去吧。”
並未治罪,那些太醫們心舒一口氣,默默退出偏殿,隻有那位領頭的太醫扔長跪不起,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封雲楚抬眸,定睛瞧著他,“裴太醫還愣著幹什麼,等朕割了你的腦袋嗎?”
裴太醫雖年紀老邁,體態翁老,卻醫術淩人,他沉了一口氣,經過慎重考慮扔不確定道:“皇上,微臣在這位姑娘體內還檢查出一種毒。”
封雲楚深邃的眸子一震,他驀地起身,“什麼?你是說雪嫣姑娘體內除了有西良的毒還中了其他的毒?”
裴太醫點點頭,“這位姑娘的滿天銀發乃是因中了西良的劇毒所致,體內的五髒六腑會漸漸衰竭,待微臣在研製解藥的這段時日開一副方子可舒緩毒素的蔓延,待解藥研製成功便可而解,但另一種毒……老臣無能,隻知那毒在醫術中並無記載,至於市麵有無販賣者也不清晰,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另一種毒在眼睛內存留,若是不得已根治怕是雙目失明的同時會有性命之憂,中了這兩中毒,哪怕最後微臣研製出一種解藥,也毫無意義,若是二位公子能在江湖中找出可以解此毒的能人,老臣甘拜下風,便自願退隱山林,一輩子不再行醫救人。”
言辭中略有諷刺之意,想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救人無數,得以在宮中站穩腳跟,必定了解頗多,若是連他都無法解的毒,江湖中那些靠些小伎倆便自立行醫的騙子又怎能知曉。
封雲楚已顧及不到他話語中任何不屑的意思,他瞳孔一縮,步伐連連後退,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黑煞白煞身上,哪怕有一絲渺茫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他攤攤手,讓那名略有高傲的裴太醫退下去,封奕塵眉色一凜,寬慰道:“皇兄不必擔心,江湖上能人異士頗多,定會解姑娘體內之毒。”
尹少凊眸色一沉,“皇上,可廣招名帖,賞金百兩,引天下行醫之人到宮中為雪嫣姑娘瞧一瞧。”
封雲楚神韻清冷,他情緒低沉道:“賞金千兩。”
尹少凊神情一震,恭敬道:“是。”
他剛退出偏殿,芙凝便姿態溫婉的從殿外走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聞皇上受傷了,可嚴重?”
封雲楚坐在沐雪嫣榻邊,眸光自始至終也未離開,乃至心無旁騖,並未聽到芙凝何時來的。
封奕塵禮貌問候,眸中卻蘊藏一絲憂傷,“臣弟參見皇嫂。”
芙凝黛眉一皺,眸光從軟榻邊躺著的柔軟女子的臉上睇向封奕塵,她淺笑,“蘭王也在,皇上這是……”
封奕塵清咳嗽一聲,拽著芙凝的手腕到一旁,“皇嫂有所不知,軟榻上躺著的女子,是皇兄的摯愛。”
芙凝眸色一頓,“難道是那位女子?”
封奕塵點頭,“此事絕對不要與太後提起,臣弟怕……”
芙凝嫣然一笑,“我你還不了解,我們一同長大,自然不會多言,可這事紙包不住火,太後早晚是要知道的,不如給她一個名分留在後宮如何?”
封奕塵搖搖頭,“雪嫣姑娘中毒太深,如今有性命之憂,此事還是等皇兄定奪吧。”
芙凝淡然一笑,不似傾國卻傾城,“也好,我還以為太醫們都來偏殿,是皇上受傷了,想不到此次出征歸來,皇上終於將那女子帶回來了。”
她眼角彎彎一笑,發自肺腑的替他感到高興。